后晌沐月把驴赶回家的时候,
进门就发现院里有血迹。
她顺着血迹几步来到窑里,
发现盼弟坐在门槛上,
闭着眼睛似乎快要休克了。
盼弟的左裤腿已经被血氤成了黑色,
地面上也聚了一大滩的血。
木奶奶背过身睡在炕上,
木父皱眉坐在写字台边,
嘴里时不时喝骂两声,
让木母动作快点。
木母在院里一边哭哭啼啼地烧草灰,
一边还要安抚背上福福的大声嚎哭。
沐月上前轻轻卷起盼弟的裤边,
发现她小腿外侧,
有一条五厘米左右的刀伤。
伤口的皮肉泛白外翻卷,
洇洇血液不停的从里面渗出来。
沐月气的双眼泛红,
浑身颤抖不止,
但是却顾不得去斥责父母的冷漠。
“呲啦”
她用力撕开衣服下摆,
快速在盼弟左边大腿根部扎紧,
暂时物理止血。
随后小心背起盼弟,
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了赤脚医生家。
将木父的喝骂,
木母的哭喊都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谢谢你救了我……”
一天一夜的沉睡,
让盼弟的声音异常沙哑。
此时在沐月听来,
却是象天籁一样。
“是爸妈送你来的,
他们让我在这里陪着你…”
沐月看着板床上瘦小的盼弟,
不忍心告诉她父母的狠心凉薄。
“不可能的,
我知道不是他们……”
这时候,
大夫过来换药,
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说是换药,
其实就是拿‘双氧水’直接往伤口上倒而已。
‘噗呲呲’,带着一丝微黄的浓密泡沫,
在狰狞伤口上越升越高。
盼弟疼的整个人浑身透汗,
瞳孔都要散开了。
但却紧咬着干裂掉皮的嘴唇不吭声。
沐月不知道,
已经冷硬麻木到这个地步的小孩。
心里是否还期待父母的温情。
煎熬的换药过程终于停止,
沐月为了转移盼弟的注意力,
让她不至于太疼。
询问起来事情发生的原因,
盼弟沉默了一会儿。
“妈上工去了,你知道的。
爸要写诗,
嫌福福吵闹的很,奶说头晕听不得哭声。
让我抱着福福去院里,
爸说不能闲逛,
就给我找来一把老镰刀。
让我哄福福的同时,
把驴圈旁边的草砍回来。
镰刀太老了草砍不动,
福福在背上又哭闹的不行,
我用力一砍,
镰刀从蒿子上滑过来,
就砍到了腿上。”
沐月怕她口干,
递过去一碗水,
盼弟喝了一半继续说。
“我捂着口子背福福回去,
奶奶看见之后,
说是血太吓人了不敢看,
然后就背过去睡了。
爸很生气,
说我孬的很啥也干不好,
把福福抱走之后还踢了我一脚。
让我捂着腿等妈回来给我烧草木灰,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沐月扶在椅背上的手越收越紧,
用力到指节都变成了白色。
要不是盼弟及时喊她,
差点连人家的椅背掰下来。
“都不是好东西,
干一那么一把活计,
把自己弄得少皮没毛的,
睡下等着谁伺候。
烧点草木灰撒上就好了么,
磨磨蹭蹭的。
这哈好了,
白白给别人送了十块钱……
像个木头一样,
一毛估计都没人要……”
沐月借了一辆板车拉着盼弟回家,
问木父要十块钱的药钱。
木父黑着脸没有说话,
木奶奶已经开始,
像要对她抽筋扒皮一样,
躺在院里哭骂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