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听她继续说一些见外的话,邵文宇已经自顾自的抱着于心走进小区。
于萌萌神色复杂的咬唇,最后还是垂眸跟了上去。
宜城
解药的真假到晚上就出了结果。
是假的。
周木用命换来的解药,是白胜民在被抓前设下的一个骗局。
或许连他都没想到,会有人真的这么傻,被一瓶不知道真假的所谓解药骗的没了命吧。
从实验室出来,傅斯年打电话给陆战。
从陆超把“解药”带回宜城,陆战也一直在等结果。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听到傅斯年说解药是假的,他还是忍不住愤怒。
周木扑出去,以及被子弹贯穿胸口的一幕幕,他都亲眼所见。
那个傻子如果知道自己用命换来的解药是假的,不能救下傅斯年的命。
会有多难过?
冷静下来,陆战也明白傅斯年给自己打电话的意思。
他沉着脸赶到关押白胜民的地方。
里面正在审讯白胜民的,是郑副局的人,也都肯卖他一个面子。
见他面色沉郁,心情极差的样子过来,心照不宣的离开。
临走,还有意无意的说,“这间审讯室的监控前两天好像坏了,陆局您的审讯内容可要好好记录。”
陆战冲两人点头道谢,领了这个情。
那两人离开时,还刻意帮忙锁了门。
“怎么,陆局长要暴力执法?”
审讯室只剩下他们两个,白胜民不屑的冷笑,“这里可不是宜城。”
“确实不是宜城。”
陆战只觉得心里窝了一团火,急欲发泄出来。
他把身上的警服外套,以及警帽脱掉,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也放在审讯桌上。
漫不经心的挽起衬衣袖子,露出半截精瘦的手臂。
微微抬眼,不经意间有凶光从眼底流露出来。
“但是这个面子,我还是有的。”
低笑一声,陆战优雅从容的缓缓踱步到白胜民面前。
话音刚落,猝不及防弯腰一记勾拳,狠狠捶在他腹部。
白胜民只觉得一股迅猛的力道狠狠冲击腹部,胃里一阵翻涌。
五脏六腑几乎被这股力道撕裂。
眼前一黑,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弯曲。
痛觉尚未缓解,背部又是一次肘击。
他能感觉到,陆战是下了狠手的。
如果这里不是警局,他能把自己活活打死。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兴奋。
这说明,他们已经发现那瓶药是假的了!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
尽管身上被陆战打的剧痛无比,白胜民还是疯狂大笑起来。
陆战脸色冷沉,抬脚把他连人带椅子踹翻,又揪着他的衣领狠狠一拳落在他腰侧。
白胜民甚至隐约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
“你打吧,打死我好了,哈哈,不出意外的话,傅斯年已经活不过十天了。走的快还能追上为他而死的周木,没准下辈子他们还能当一对亲兄弟。”
白胜民一脸畅快,丝毫不顾自己的死活。
陆战下手招招狠辣,却没有一下是落在白胜民脸上的。
明明五脏六腑疼的仿佛移位,浑身骨头也像是寸寸断裂。
面上却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陆战终于打累了。
看着白胜民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脸上却还挂着疯狂的笑容,陆战面无表情的最后在他腹部落下一拳。
怕傅斯年因为他那些话受刺激,陆战终究没再收拾白胜民。
而是站起身,活动一下因为打人而隐隐作痛的手腕,回到审讯桌前,把挽到手肘的衬衣放下来。
才拿起手机,微有些喘的安慰他,“你别听他的。婳苑三个医学界的大佬,徐老爷子更是盛名在外,他们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我知道。”
傅斯年语气淡淡,听不出多少情绪。
顿了两秒,陆战松了一下领带问,“你现在情况怎么样,还好吧?”
“死不了,你放心审白胜民,我这边不用管。”
傅斯年不甚在意。
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还是对三老的医术有信心。
再说,本来也没指望从白胜民这里拿到解药。
意料之中的事,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纵然周木只是傅斯年曾经的助理,亲人也只有周林一个。
但送他的人很多。
江凯,顾川,石临陆,就连傅清阳也不请自来。
身边还带着刚调任没多久的新秘书张筱雨。
日子特殊,傅斯年难得的没有赶他走。
连着阴了三天。
在他出殡这天,却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周木这小子,死了都还知道心疼爷。知道他最近身体不好,连个风都没敢刮。”
抬头看一眼碧蓝如洗的天空,陆超扯开嘴角,眼皮却酸的厉害。
周林哑着嗓子“嗯”了声,“他生前对爷最是忠心。他不止一次说过,爷不容易。”
之前网上流行一个段子。
一个三餐不继没车没房的人,心疼人家住别墅开豪车的。
周木虽然不至于是三餐不继这么可怜,但他对傅斯年的心疼却是实打实的。
一阵微风拂过,像是周木对两人的回应。
他们的话,傅斯年也听到了。
他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心头像被重锤击中,闷闷地疼。
和陆超以及周林相比,周木身上有点“憨气”。
但他对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否则,他也不会把他带在身边这么多年。
就连这次把他调去帝都,也只是暂时的,想要给他点教训,让他性子稳重些。
过段时间,还是打算让他回来。
可惜,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想到这里,傅斯年单薄的身体晃了晃,忍不住掩唇轻咳。
待咳嗽声平息下来,再抬头时,脸颊上泛起病态的红晕,整个人更加虚弱。
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看到傅斯年这虚弱的模样,傅清阳暗自高兴。
看他这个样子,十有八九是还没有解药。
只要陆战从白胜民嘴里得不到想要的,他相信,江姝婳要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找他。
而他和白胜民打过多次交道,知道这个人有多难对付。
他认定儿子是被傅斯年害死的。
只怕宁肯死,都不会把解药交出来。
念及此,傅清阳朝江姝婳那边看了一眼。
眼底尽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江姝婳,最后一定会嫁给他!
察觉到傅清阳的视线,傅斯年不着痕迹的站在江姝婳旁边,隔绝他看过来的目光。
“怎么了,是不是吹了风难受?”
江姝婳没去看傅清阳。
听见傅斯年咳嗽,又见他朝自己身边站过来,立刻紧张的帮他拢了一下衣襟,眉头紧锁的问。
“没事。今天的风不是很大,你不用太担心。”
傅斯年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温声安慰。
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有点凉,江姝婳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反手把他的手包裹在掌心暖着。
男人的手比她的要大许多。
但最近瘦的厉害,一双手说是皮包骨都不为过。
她的小手,竟然不怎么费力的就把他的手掌圈了起来。
傅斯年低眸看向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墨色的眸底划过一片暖色。
陆超过来请他主持葬礼。
江姝婳把他的手放开,准备后退。
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被迫停下脚步。
错愕抬眸,对上男人沉凉的眸子。
傅斯年轻咳一声,低着嗓音说,“陪我一起过去吧。”
江姝婳以为他是怕自己坚持不了太久,犹豫两秒,点头答应。
傅斯年唇角微不可查的扬起一抹浅弧,很快扯平,没什么血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越发显得苍白。
两人走到前面,看着面前新刻的碑文,和后面一个小小的穹窿,莫名让人心头压抑。
昨天之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这才过了没多久,就被装进一个小小的盒子,放进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傅斯年在墓碑前站了许久。
摆手拒绝了陆超递过来的讣文,自己缓缓开口,叙说着周木简单的仿佛白纸一样的生平。
他嗓音不高,因为生病的缘故有点哑,稍微靠后些的人都听不见。
但所有人都认真听着。
他身上浓重的悲伤,就是给周木最好的讣告。
旁边,江姝婳听着他缓而沉的声音,对他内心的哀痛感同身受。
她能做的,也只是默默陪伴。
在他需要的时候,伸手托举着他的手臂,给他支撑。
葬礼的过程不是很长。
结束后,所有人都有序的下山。
顾川要回帝都,傅兮凤不想打扰傅斯年,主动提出送他下山。
参加葬礼的人离开了一大半,原本乌泱泱的墓园,瞬间静谧了许多。
只剩下傅斯年,陆超等人迟迟不肯离开。
许久,傅斯年僵滞的身体才缓缓动了一下。
江姝婳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却见傅斯年肩膀轻轻一颤,下一秒,一口血喷在墓碑前铺设的灰色方砖上,触目惊心!
“傅斯年!”
江姝婳惊呼一声,连忙慌乱的从包里取出一张湿巾擦去他嘴角血渍。
还没离开的陆超和江凯也连忙上前,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所有人都围拢在一起,反而显得站在后面的傅清阳和张筱雨孤零零的,有点多余。
但傅清阳这个最多余的人,是最高兴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