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德何能,每天要吃自己亲哥塞过来的狗粮?
和她一样被塞狗粮的,还有每天来送文件的刘欣。
傅斯年从来不避讳外人对江姝婳好。
因此,刘欣愿不愿意,都得看着他秀恩爱。
然后按照傅斯年的要求,透露假消息给张筱雨知道。
对于这一点,刘欣是没有半点内疚的。
她把张筱雨介绍进傅氏,平时对她照顾有加,自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但是张筱雨那个蠢货。
真以为傅清阳喜欢他,不惜出卖她这个表姐。
她就没想过,她从自己这里打探消息,之后事情败露,自己这个泄露消息的罪魁祸首能有什么好下场?
为了一个虚情假意的男人,丝毫不考虑她这个表姐的处境。
那自己也不必管她的死活了。
刚开始,张筱雨被调去傅清阳身边当秘书,刘欣就猜到傅清阳真正的目标是自己。
本来还有心想提醒张筱雨清醒一点,不要被傅清阳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了。
但当她察觉到张筱雨有意无意地向自己套话时,她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彻底没有了提醒的想法。
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对上张筱雨充满算计的眼神,她就知道对方很清醒。
只是骨子里的自私,让她从没有考虑过别人的处境会如何。
所以,在傅斯年让她向张筱雨透露假消息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甚至,心里还在窃喜。
这证明,在傅斯年心里,她是值得信任的。
“总裁,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告诉筱雨,说您现在每天躺在床上,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把手里的文件放在傅斯年面前的桌子上,看他笔走龙蛇地签上自己名字,刘欣低头汇报自己任务的完成情况。
傅斯年随手把签好的文件放到一旁,又拿过另外一件,“去开门。”
刘欣一愣,像是有些不明白地抬头看向傅斯年。
见她没有动作,傅斯年抬眸,淡淡地问了句,“听不见?”
“哦,是。”
刘欣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去开门。
书房门是她送文件进来的时候随手关上的。
当时傅斯年没说什么,这会儿却忽然让她去开门。
让她有点迷糊。
但她不敢违背,走过去打开门。
就看见门外一只手端着一碗药,另一只手正准备敲门的江姝婳。
见她开门,江姝婳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疑惑地问,“刘秘书怎么知道我过来了?”
刘欣脸上表情僵了一瞬,有些尴尬地扯开嘴角笑了一下,侧身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
江姝婳本来就是随口一问,见刘欣不回答,倒也没有追着问答案的想法。
只是冲她点点头,端着药碗走到书桌前,“药熬好了,你先把药喝了再继续工作吧。”
“你喂我喝。”
傅斯年签好名字,把文件推到一边,满脸疲惫地揉一下肩膀。
像是很累似的。
江姝婳递碗的动作顿在半空,眼神狐疑。
他不是不喜欢被喂吗?
“签了太多文件,手酸。”
见她犹豫,傅斯年把手臂抬起来给她看轻颤的指尖。
江姝婳的视线从他瘦削的手背移到书桌上那十几公分厚的纸质文件上。
细眉轻蹙地说,“工作可以不用这么赶,签一会儿休息一下。”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把手里的药碗送到他唇边。
傅斯年薄唇噙着药碗,充满温柔笑意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江姝婳。
黑色的汤汁被他一口一口吞入腹中。
江姝婳却觉得,他想吃的,仿佛是自己。
那毫不掩饰的眼神,让她浑身莫名燥热。
门口,刘欣目光复杂地看着傅斯年和江姝婳相处的画面。
一坐一站,自然和谐。
美好得像一幅画。
心头涌动的妒意,让她几乎控制不住面部的表情管理。
所以,刚才是傅斯年听出了江姝婳的脚步声,才会让她过来开门吧。
按照时间推算,傅斯年让她开门的时候,江姝婳才刚开始上楼梯。
他对她,已经熟悉到那么远,还隔着门,就能听出她的脚步声了吗?
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刘欣敛眸勉强压下眼底的嫉妒,在心里安慰自己。
傅斯年肯让她知道他真实的身体状况,让她欺骗表妹。
说明他对她是信任的。
一辈子那么久,她还是有机会的。
陆战审了几天,白胜民一个字的有用信息都不交代。
特别是关于傅斯年体内病毒的,他更是只字不说。
他审讯过很多犯人,像白胜民这样难搞的老狐狸,还是第一次见。
无论拳打脚踢,还是威胁恐吓,亦或是精神上的审讯手段,都拿他毫无办法。
他让人在白胜民所在的审讯室安装了强光灯,以及不断发出干扰脑神经的超频音波。
白胜民已经超过72小时没能睡觉,眼底血丝如同蛛网一样密集。
但他始终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
相反,他每次提问,换来的只会是白胜民得意的疯狂大笑。
在又一次审讯失败后,陆战从审讯室出来,狠狠踹了一脚审讯室的门,骂了句脏话。
“把音频再调高一点,一会儿给他的饭量减半,再延后一个小时。”
发泄完,陆战吩咐门口守着的警员。
警员表情为难,“陆局,这样的音频已经快到达人类承受极限了。再高的话,会有穿破耳膜的危险。”
“一个死刑犯,要耳朵有什么用?”
陆战眼神晦暗。
昨天,白胜民的判决已经下来了。
死缓。
他有一个月时间从他嘴里套出有用信息。
不过,就算套不出来,他也不会让他在剩下的生命里过的那么轻松。
斯年承受过的痛苦和折磨,他必须承受千倍万倍!
吩咐完警员,陆战快步离开这边回到办公室。
缓了片刻,给傅斯年打电话。
响了几声电话接通,听到里面传来傅斯年熟悉却微哑的声音,他忍不住赤红了眼眶。
“斯年,你一定要坚持住,我想办法撬开白胜民的嘴。”
“我没事。”
傅斯年语气平淡,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对于白胜民不肯交代这点,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陆战那边能审出什么自然最好。
什么都审不出来,也无所谓。
不过是早晚问题罢了。
这话听在陆战耳朵里,却像是故作坚强。
想到网上的照片和帖子,他压下心里的涩意,笑骂,“反正你还欠我一顿涮羊肉,在请我吃之前,不能死。”
“你死我都不会死。”
傅斯年嗤笑一声。
看他还有力气怼人,陆战心里的憋闷稍微好了一点,“记住你这句话。”
虽然傅斯年不愿意让玖玖和柒柒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但江姝婳每天都会和玖玖柒柒视频。
傅斯年只在旁边听着,眉眼温柔都到了极点。
他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听她们母女打视频。
两小只软糯的童音,几乎要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妈妈,我和姐姐想医生叔叔了,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他?”
和妈妈互动,报告两人一天都做了什么之后,两小只忽然问起傅斯年。
这一个多月里,她们都表现的很乖。
知道大人心疼她们,不想让她们为傅斯年的病情难过。
她们也一直乖乖的不问。
但是她们太想念医生叔叔了。
每次想到医生叔叔是为了救她们和妈妈,才会每天这么痛苦,她们就难受的厉害。
今天,玖玖也是实在忍不住了,才会问。
她问完,柒柒连忙抓住她的衣袖扯了扯。
她们不是说好了,在医生叔叔恢复之前,不问的吗?
“姐姐,你不想医生叔叔吗?”
玖玖把袖子从柒柒手里抽出来,反手抓住她的手。
柒柒抿着小嘴沉默不语。
她当然是想的。
在傅斯年身上,她体会到了有爸爸的感觉,最主要的是,妈妈喜欢医生叔叔。
和玖玖一样,她也希望医生叔叔尽快转正,成为她们真正的爸爸。
把两小只的渴望看在眼里,江姝婳沉默下来。
就连坐在旁边的傅斯年也沉下眉眼,没什么血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开口和两小只说句话,却见江姝婳偷偷把手机屏幕偏向自己这边。
原想等自己康复了再视频的傅斯年,就这样毫无准备的出现在两小只眼前。
他下意识的就要转过头去,却在转头的瞬间看到两只落泪的小可爱。
神情略微紧张的转回来,傅斯年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他求助的看一眼江姝婳。
却见她含笑的把手机塞过来,让他自己和两个小可爱说。
傅斯年忙乱的把手机接过来,像捧了个地雷。
两小只的眼泪就像落在他心头一样,烫的他一阵紧缩的疼。
“我没事,你们别哭。”
他心疼的触碰手机里两小只的脸,试图给她们擦去眼泪。
手指伸出去,却只碰到光滑的手机屏幕。
他不自觉蹙起眉头,忍不住有些焦躁。
几乎没见过他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候,江姝婳终究不忍心。
起身凑到他面前,让自己的脸也出现在屏幕里,“柒柒玖玖,你们不是想见医生叔叔吗?现在看到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
闻言,玖玖连忙举起小手擦掉眼泪,哽咽的说,“医生叔叔,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像我们的爸爸一样,早早的就死掉了。”
小孩子的童言稚语,让两人同时沉默。
傅斯年的心更是揪疼的厉害。
“好。”
半晌,他才哽着嗓子答应。
他目光痴迷的盯着屏幕里两小只可爱到极点的小脸。
想到她们是他的女儿,他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妈妈,我们想自己和医生叔叔说一会儿话,可以吗?”
得到傅斯年的答应,玖玖像是确定他不会死了一样,心情也好了不少。
医生叔叔对她和柒柒说的话,从来都没有骗过她们。
所以,她们相信他。
他说自己不会死,那就一定不会。
江姝婳大概知道她们要说什么。
心里好笑,面上却装作难过的样子,“柒柒和玖玖有什么话是不想让妈妈听到的吗?”
“不是的,我们是想要警告医生叔叔,不可以趁我们不在欺负妈妈。”
柒柒替玖玖遮掩解释。
“是吗?”
江姝婳怀疑。
玖玖连忙用力点头,声音稚嫩而认真,“对,所以不可以给妈妈听到。”
不忍心再逗两个孩子,江姝婳笑着给了个台阶,“那妈妈去给医生叔叔熬药,你们好好帮妈妈警告一下他。”
说完,她果真抬脚离开了房间。
关门时,隐约听到两小只争先恐后喊“爸爸”的声音,叽叽喳喳无比悦耳。
不知道他们说了多久。
等江姝婳把药熬上再回来,视频通话已经挂断。
“要不要告诉柒柒和玖玖,你是她们的亲生父亲?”
见傅斯年还盯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开口问。
仔细想想,她擅自更改孩子们的生日,隐瞒她们亲生父亲还活着的行为,有点欠考虑。
对他,对两个孩子也都不公平。
听到她的声音,傅斯年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招手示意她过去。
江姝婳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傅斯年也坐起身,把手机放在旁边,抬手把她圈进怀里,低哑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先不告诉她们,我不想在视频里跟她们说这件事,那样显得太草率。”
“她们不会在意这种事。”
江姝婳握住他放置在她腹部的手掌,眉眼温柔。
两小只如果知道她们的亲生父亲没死,还是她们最喜欢的医生叔叔,只会高兴。
“我在意。”
傅斯年薄唇贴在江姝婳颈侧,声音闷闷的,“我想以更加郑重的方式告诉她们这件事。”
而且,知道他是她们的亲生父亲,两个小宝贝肯定会想要立刻来宜城见他。
他怎么忍心让她们失望着急。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
江姝婳不自在的动了一下,试图躲避男人喷洒到颈窝的呼吸。
“等我康复再说。”
“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好很多了。”
脖子处又湿又痒,江姝婳干脆把他的头推开,自己往旁边坐了坐。
傅斯年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开太远,“还不行。”
江姝婳翻了个白眼,问他,“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行?”
傅斯年低笑一声,把她抓回来,直接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瓣。
嗓音低哑,充满暗示,“等我能好好爱你的时候,才叫康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