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如此,缘何他从未听说过前朝有过大规模的叛军造反呢?他们大量采挖硫磺与云母,不就是为了军备所用?
楚念旬想了想,忽然将手中火把交给木清欢:“江言,取舆图来!”
后者愣了愣,虽满脑子问话但还是乖乖照做,将方才从帐篷里顺手带来以防止他们在林间迷路的那张舆图取了出来摊在地面。
楚念旬拾起块云母片,在火把炭黑处沾了沾,便开始埋头在那图纸上画着:“这悬崖面朝西南,那么矿洞的入口便是东北朝向。咱们方才进来后,往正北边行了三百六十步,再左转向东七百二十七步......”
木清欢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楚念旬凭着记忆在舆图上空手作画,不一会儿便将他们方才探进来的这一段矿道绘制在了图上。
楚念旬看着这线条的走向,忽然眉头一皱,总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可还不待他想明白,身后的江言忽然将手里的火把高高举过头顶,大声喊道:“头儿,快看顶上!”
三人纷纷抬头,只见洞顶倒悬的矿晶中,几乎有一半以上已被人齐根削断,断口处留着崭新的凿痕。
江言踮起脚将火把靠近仔细查看后,顿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痕迹是新凿的,凿痕里还留着精铁碎屑,这会儿还是赭红色。若时间久了,就会变深......如今这状态,凿痕应当是一年以内留下的。”
楚念旬闻言,剑柄抵住洞壁拉着木清欢往后靠了靠,震落的硫磺粉如金雨纷扬。
“这么说来,有人在咱们前面就发现了这隐藏的矿洞。”
木清欢的药囊此时已装满硫磺块,此刻正用鹿皮手套采集岩壁上的云母。她一边小心地用药锄敲着,一边道:“七成硫磺配三成硝石,再加木炭粉......”
她忽然顿了顿,才继续道:“看来这火器的配方,早已有人研制了出来。若是不然,何苦冒着这般大的风险来此探矿?会是......齐王吗?”
“不能再往前了。”
楚念旬一声令下,二人顿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却见楚念旬往一旁的角落里走了走,从一个破木箱的盖子上扯下一张字条,至于火把下查看。
一行炭笔小字赫然在目——【甲字库庆丰二十六年封】。
江言看着那字迹觉得有些蹊跷,连忙拔出腰间的银针,在竹筒中沾湿后往那黑色的自己上探去。
“炭粉混着砒霜,防人拓印。这是......”
楚念旬已猜到他要说什么,忽然挑唇一笑,“皇城司的阴毒手段。”
木清欢在一旁看着这二人唱双簧,只觉得云里雾里的,她想了想,又连忙问道:“等等!你是说,皇城司在一年前曾派人来过?可既然朝廷已知晓这矿脉的存在,为何又要封堵上让它不见天日了呢?”
楚念旬没有答话,火把的光线映照在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