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帝有七子,却无一人堪当大用。
唯有鸣阳长公主智慧过人,善识人断事,深谙人性,虽为女儿身,却韬略在胸,不似凡人。
可是。
这是一位心狠手辣的公主。
和她争夺皇位的兄弟全都死的死,残的残,做阶下囚都是好的。
凉帝虽知无人比鸣阳更加适合君王之位,可他宁愿抱来宗室子,也不愿开创女帝的先河,唯恐辱没了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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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
数十名俊男围绕在公主的床榻边,全都不敢呼吸。
因为公主正在小憩。
她肌肤赛雪,乌发散落一塌,头枕在男人的腿上,手脚各有四男按摩,旁边又有三人打扇,其余位份不够的男子皆跪在塌下,等待公主醒来,或可垂怜。
原本宁静的室内被侍女的到来打破。
此乃鸣阳长公主身边的大侍女,无人敢得罪,跪在地上的男子们纷纷为她让开位置。
“殿下,霄旗侯抱着一孩童去御前了。”
初夏倏地睁眼,从榻上起身,手搭在膝上。
“可看清了?”
大侍女道:“千真万确,正是传言的宗室子。”
众人只听公主冷哼一声,吓得全部跪倒。
“他就是要跟我对着干。”
霄旗侯盛京时,作为她的前婚约人选,初夏始终对他无感。
不过是退了他的婚,对他亦是好事,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竟然从那之后就处处跟自己对着干。
“备轿,去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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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仪仗到时,盛京时正从御前出来。
两面是高高的红墙,中间一条长长的甬道,让这一对死对头撞了个正对面。
高高的软轿上,初夏端坐中央,四面纱帘随风掀起,偶然露出的一角,让人窥见她惊为天人的美貌。
盛京时却寡淡的移开了眼。
只听轿内传来缥缈又冷淡的女声——
“见了本殿,为何不跪。”
初夏透过纱帘看见对面人高马大的男子。
他的墨发半束于玉冠,余下青丝如绸垂落肩头,眸似寒潭映星,铁甲寒光未掩他半分容色,衬得他眉眼愈发冷冽如霜,仿佛天地肃杀皆在他剑锋一寸间。
盛京时面无表情,撩甲跪下,又听上首说:
“宫内披甲佩剑,杖八十。”
所有人闻言脸色煞白,噤若寒蝉。
此时盛京时身后的副将不满,皱眉道:“公主殿下,我等护宗室子入宫险遭截杀,情急之下才未除武器和甲胄,陛下尚未置一词,你凭....”
“住口!”盛京时喝道。
副将一脸不服的低下了头。
只听轿内传出阵阵轻笑。
一只纤白的素手撩开了纱帘。
初夏站在轿前,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干男子。
她含笑柔声说:“不敬本殿,杀。”
副将猛地抬头,不敢置信。
可下一秒,无数黑影不知从何处降下,众人还未眨眼间,血滴子就拿了副将的命。
一颗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所有将士全都目瞪口呆,以他们的武功尚且不知道周围的埋伏,可见这些人功力之深,且来无影去无踪,一切不过眨眼之间。
盛京时却没有太大的惊讶,此时沉眉敛目,只有几瞬痛心的表情,随后就很好的掩盖住了。
只是这几瞬。
初夏就欣赏到了。
她顿时心情大好。
“还有谁对本殿的命令有异议?”
所有人不敢出声。
她踩在侍者的背上落轿。
盛京时看见前面出现了一对秀气又精美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