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鬼,本没有五感,附身于已逝的白家大小姐,便承接了她未结束的五感与生前部分记忆。如今,脑海中尽是混沌。
她死了也不过一刻钟,却让等了一日的黑白无常落了一场空。
雨势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打在身上竟有生疼的触感。
感受身下着雨势渐大的浮动水位,却也生了一丝未消的寒意,虽是六月天,可水中也难掩冰凉而刺骨之冷,她的右手不自觉的搭上了右侧的太阳穴。
掩在臂弯之下的唇角夹带着冷意勾起。
生前事,身后名。无妄之灾,欲加罪。幸若之何,何其辜?
白羽嫣啊白羽嫣,你的不甘,屈辱,仇怨,以及这十八年的不公,我替你申。到了鬼府可要好好替我美言几句。
如若不然……她岂不白白出力?
鬼府渡魂,渡的,乃是是含怨将死脱了黑白无常夺命勾的孤魂。从鬼门关到阎王面前判责,从走忘川饮汤到择选来世,渡魂使都需为其魂安置妥善。
在她还在水中忘我的回顾脑海中残缺的记忆时,对面的池塘边缘却现身一人。
无人见那人是如何利落的现身于白府池塘,但自那人站定后,周身雨势似有磁感,因他而躲。
他更闲来无趣,独自欣赏了一番眼前雨景以及……水中人。
随后,只见他白衣踏雨,蜻蜓点水,顺着水面向池塘中央慢条斯理的轻踩。雨水因他而躲,池塘水更为他而开路,犹如垫脚石,踏之无波,踩之无痕。
“姜使可还撑得住?”话音中还略带调笑之意。
姜小悠掀开眼皮,左手依旧搭在双目之上,她感受着雨水倾泻而下的狂势,无情的打在浮于水面的瘦弱身躯。
她想张嘴,却也无法顺利的吐露声音。
摸了摸喉咙,原是嗓子里卡了异物。看来这白羽嫣死后也不得安宁。如若不然……这毒药,也不会卡在嗓子眼里。是死后灌的。但生前的遭遇也实在算不得好。
她从水中折坐起来,用尽了力气咳出了声,将这一口毒药吐出了喉间。
水下本是群鱼四散,如今偶有两条寻到了机会,纷游至姜小悠身边。她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十根手指浮肿,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血迹早已伴随着水迹消失不见,余下的只剩下被的泡泛白的手掌、还有那水肿的伤痕。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她弓腰折坐,右腿微屈,将空闲的右肘搭于其上,姿势恣意,却是背对着眼前人。右手的四指被扭断,翻在了手背处,她认真的一边捏一边将它们回归原位。
平日里都是高坐地府的审判官,如今竟也舍得来她这个渡魂小鬼的跟前?
“来见见世面。”一把折扇轻淡然。自眉梢向下,便能见此人雍容。面容清雅,唇角上扬。
姜小悠诧异抬眸,上下打量片刻,眸中尽是不信。
“是真。若不信,我便不会出现于你眼前。”眼前人恭敬如常,一袭白衣甚是斯文。
姜小悠不语,看向了水下浮动不曾安生的鱼儿,未见世面的又何止是他?
才不足片刻,这两条浮鱼,尸体已然漂至姜小悠的大腿边缘。
“姜使,我已与谢必安了解过。此女只需将生魂牵引即可。”
都是屁话!她能不知?
“牵引?怎么牵引?”
她不动声色,准备继续躺下。
“只需用寻魂丝……”
这句话未完,她便卡在了与水平面有半分的距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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