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声音却依旧元气十足:“酸书生,今夜的架势,把你吓到了吧?”
顾巡之的家里没有绷带,只能撕下一条床单,用它来替程云秀包裹伤口。
虽然是第一次,但他的动作却很轻柔,担心自己粗手粗脚、弄疼程云秀。
程云秀却笑话他:“你没吃饭吗?用点力气绑紧才能止住血,若是这样轻飘飘的,过不了多久伤口就绷开了。”
顾巡之讷然地“嗯”一声,一咬牙,手上用出力气。
“啊呀!”程云秀又是一声惊呼,“让你用力气你也不能这么用力吧!绑这么紧、血液不流通,胳膊会废掉的!”
顾巡之被程云秀呼喝得瞻前顾后、如履薄冰,调整了半天,才将程云秀的伤口处理好。
他终于不用再看程云秀裸露的肩膀,匆忙地挪开目光,去收拾桌子上的一片狼藉。
目光瞥见桌子边上靠着的那柄凤尾刀。
刀上的血槽还滴着血。
他一边埋头收拾,一边问:“那个人,还会来吗?”
程云秀拉起肩膀处的衣裳,一边整理,一边满不在乎地说:“他受伤比我严重,若是再打下去必定会死在我的刀下,一时半会不敢回来了。不过这里也不安全——”
她系好衣裳,小心地站起身来,走到顾巡之的桌边,提起凤尾刀。
她心疼刀,舍不得让它带着血归鞘。可是一时又找不到擦刀的东西,只好挽个刀花,将刀倒着扛在没有受伤的那个肩膀上。
“我们先离开这里,我带你回公主府,那里有亲卫营守着,是最安全的地方。”
“啊?”顾巡之愣了一下,指着一桌狼藉,“那你容我收拾点东西带走……”
“带个屁啊!公主府什么都不缺,把你自己带上就成!”程云秀扛着刀出门,见顾巡之没有跟上,这才回头看了一眼。
顾巡之没有立即跟着程云秀走,而是用剩下的旧床单,小心将断成两段的琴包好,结成一个包袱背在身上。
又往桌子上看了看,思索了片刻,取出一摞纸页塞进怀中。
吹熄了灯,这才跟上程云秀的脚步。
程云秀:……
“果然阿爹说得对,这世上最矫情的就是读书人。”
她喃喃自语地发着牢骚,一边呼喝顾巡之:“快点,走啦!”
顾巡之走到一半,却又想起什么,匆匆忙忙折了回去。
不多时,他抱着一方砚台重新走出门来,朝着程云秀露出一个惭愧的微笑:“抱歉,久等了……”
程云秀白了他一眼,用刀柄敲一敲顾巡之的胸膛:“我算你是孝子,亡母留下的琴要带走。可这砚台又是个什么说法?”
顾巡之讪讪一笑:“前年给砚古斋老板写了幅扇面,老板酬谢的。你不知道这方砚,用的是江州的石料……哎呀!我还有两条松香墨没拿……”
“停!”
程云秀毅然转身,理都不理顾巡之一下,就往巷子的方向走。
“我没时间跟你磨叽,想活命就跟上,想死就再翻回头去,找你那劳什子墨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