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如今是蜂窝煤作坊的“技术总监”,当贾琏带着三名叛兵闯进来时,他正在抽检新制作出来的一批蜂窝煤。
“琏二爷,你这是作甚?”铁牛不解地看着贾琏,嗡声问道,又打量了一眼贾琏身后的三名叛兵。
贾琏暗使了一记眼色,冷问道:“铁牛,贾蔷在哪里?”
铁牛有点摸不着头脑,嗡声答道:“蔷二爷早上出城去煤山谈事了,琏二爷找他作甚?”
贾琏喝斥道:“不关你事,现在带我们去找到贾蔷即可。”说完又暗使了一记眼色。
贾琏身后的三名叛兵正是贾赦派来抓贾蔷的,此时手按刀把,盯着铁牛目露凶光,威胁的味道甚浓。
铁牛身量高大,比弟弟铁虎还要壮实,像一座黑铁塔一般,但性格老实温顺,轻易不愿意得罪人,可一但被逼急了,爆发起来又非常可怕,破坏力比之铁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铁牛有点不明所以,又见三名叛兵手持兵刃和火器,表情凶神恶煞的,忙道:“俺带你们去就是了。”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煤灰,带着贾琏等人出城去。
此时京城的所有城门都被叛军封锁了,不能随意进出,所以贾琏和铁牛等人来到阜成门时,立即就被拦住盘问。
那三名叛兵上前交涉,贾琏趁着这空档,凑到铁牛身边低声道:“太上皇复辟了,已经控制了全城,贾珍已经带人赶往铁网山抓贾环,待会出城后你找机会逃跑,赶紧通知贾蔷逃命吧,有多远跑多远。”
铁牛大吃一惊,他虽然老实,但并不傻,倾刻便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他深深地看了贾琏一眼,并不着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那三名叛兵已经交涉完毕,城门缓缓打开,铁牛和贾琏随着三名叛兵出了城,往煤山的方向而去,行了约莫数里地,铁牛忽然捂着肚子蹲下来,痛苦地道:“早上吃了一碗隔夜饭,这会肚子好痛,估计是吃坏了,俺得方便一下,琏二爷和几位军爷请稍等,不好……要拉出来了。”
贾琏急忙捂住鼻子,骂道:“滚远点拉!”
铁牛捂住屁股往道旁的草丛里钻,为首的叛军皱了皱眉,喝道:“不许走太远,就在那儿拉,脑袋露出来,敢耍花样,老子赏你一枪子。”一面举起手中的火绳枪瞄准铁牛。
铁牛面色微变,只好就地脱下裤子假装拉屎,半边身子露出草丛,一边到处乱瞄,忽见旁边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便悄悄捡了起来。
半炷香后,铁牛假装拉完屎,一脸轻松地系上腰带回到大路上。
“军爷,俺刚才不小心,手上蹭到了些稀屎,能不能借点水洗洗手?”铁牛一面伸手,一面盯着为首那名叛军腰间挂着的水囊。
“你找死,滚开!”为首那名叛军厉声喝骂,另外两叛军也厌恶地掩着鼻子退开两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铁牛眼中精光一闪,啪的一下便砸在为首那名叛军的脑袋上,这倒霉蛋当场便脑壳开花,倒地气绝身亡。
另外两名叛军还没反应过来,小腹便各挨了一拳和一脚,啧啧,铁牛的气力比铁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两名叛军当场横飞出去,倒在地上哇哇吐血,其中还夹杂着块状物,估计内脏都震碎了。
贾琏吓得呆若木鸡,直接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没想到平时老实得连屁都不放一个的铁牛竟然如此凶猛,一出手就是三条人命。
铁牛扔掉了手中的石头,从为首那名叛兵身边捡起一把火绳枪,又取了一柄腰刀挂在腰间,然后牵过贾琏的坐骑翻了上去,抱拳嗡声道:“琏二爷,谢了。”
贾琏见铁牛并无伤害自己的意思,倒是镇定下来,挥了挥手道:“快走!”
铁牛骑马急驰而去,贾琏从地上爬起来,检查了一下三名叛兵,发现另外两名还有气,便捡起石头对着脑袋砸了几下,确认这两名叛兵已经嗝屁,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贾琏之所以放走铁牛,固然是因为良心未泯,其实也是在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太上皇的复辟未必成功,一旦乾盛帝率领大军杀回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这时两头押注才是聪明之举,或许今日之善举,日后能救命也说不定。
所以不得不说,贾琏此人虽然没有大智慧,但小聪明是绝对不缺,至少目光比他老子贾赦要长远。
贾琏略犹豫了一下,最后忍痛往自己额头敲了一记,当场头破血流,然后以手帕捂住伤口,慌慌张张地往阜城门奔去。
再说铁牛骑着快马飞驰回到家中,妻子红菱见他拿着火枪和腰刀,不由吓了一跳,急忙问:“当家的,你哪来的火枪?”
铁牛神色凝重地道:“太皇上复辟了,已经封锁城门,环三爷有危险,俺得去帮他,你和娘亲带着妞妞赶紧走,暂时到亲戚家躲避一些时日。”
红菱正是最初服侍贾环的婢女,后来放出府去嫁给了铁牛为妻,此时听闻贾环有危险,也不多问,连忙收拾行李到亲戚家躲避。
铁牛安置好家眷,立即又驰往煤山,结果半道上正好遇上准备回城的贾蔷。贾蔷得知太上皇复辟,贾赦和贾珍正四处抓捕自己,不由骇然变色。
“蔷二爷,你赶紧走吧,有多远走多远,待局势稳定了再作打算。”铁牛劝道。
贾蔷忙问:“那铁牛大哥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