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些人之后，祭祀也就出了问题。

诡师宗门不得已出山，来跟宫中的人商讨解决之策。

胡须花白的老人在看见云寂深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他尝试着接近，无视云寂深那深重的能杀死人的眼神，就这么走来。

“孩子，我希望你能明晰一个问题，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用的，如果你想让她活过来，光靠杀人是不行的。”

云寂深沉寂的眸子微微亮了起来：“她可以，活过来？”

他的嗓音沙哑，宛如死亡一般僵硬的身体却猛地动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抱着青梧，往老人当然位置挪动了一些，“我该怎么做？”

他殷切的目光盯着老人：“求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老人慈爱的看着他，“你只需要带着她一起前往诡师宗门得山顶，求得古神的允准，随后就可以让自己的肉身成为献祭品，而在成为献祭品之前……”

老人缓慢的靠近云寂深，伸出一尘不染的拂尘，点了点他的心脏，“这里，是祭祀所不被需要的，在成为祭品之前，你可以将自己的心脏与她的交换，届时她便可以带着你的一缕魂活下去，同时她也能苏醒。”

云寂深颤抖着爬起来，“诡师宗门的山顶，我明白了……”

“记住，要跪着台阶上去，不可起身，这样才能偿还你的杀孽。”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云寂深疯狂的点着头，然后小心翼翼的用灵力托举着青梧，转身离开。

老者身后的人一急：“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有什么办法，这里无人可以敌的过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成为祭品，一举两得。”老者摸着花白的胡须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您教给他的钱复活之法是真的？那女子醒来的时候若发现了他为自己而死，万一寻死觅活怎么办？”

“当然是假的，人死不可复生，怎么可能换一颗心脏就能活过来。”

“……”

其余人都沉默了。

老者没再说什么，侧头看了眼一地的残垣断壁和尸骨，佝偻着脊背离开了。

他的胡须垂落下来，被风吹的摇晃四散，嘴里念念有词：“人此一生，无重来的机会，可若心相诚，愿以心交换，则来世亦可再见啊。”

——

通往诡师宗门山顶的台阶，需要跪着向上走。

紫苏按照回忆中的路线，再次来到这座通天般长度的台阶前。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破碎的青梧，眼角的泪早已风干。

他开始往上爬，正如他很多年前做的那样。

当回忆重现，不管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现实，他都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青梧死在自己面前。

最后终于来到山顶时，膝盖磨出森森白骨，软肉已经磨的稀烂。

紫苏低头拨开青梧的发丝，缓慢落下一个吻。

他知道。

他不算是云寂深，他是紫苏。

而她也不是沈青梧，而是他的青梧。

“小阿梧。”紫苏握住青梧的手，捅穿自己的胸口。

鲜血从不高唇角溢出，痛苦让他想要闭上双目，可眼睛却拼命的睁着，额头上的青筋也不断爆出。

“小阿梧，你说你阿爹不认得你了，可我过了千年万年上亿年，我都能一眼认出你，如果这一次我还是没死的话。”

紫苏笑了笑：“下一次，好希望你能多看看我。”

随着那颗跳动着的金色心脏没入青梧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