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话,官差顿时有些被章管家给唬住。
他目光顺着向后院望过去,抬眼便看见梁鼎天长身而立站在廊檐下。
虽是天色昏暗,看不清此人的容貌,但他通身的气度却是旁人比不了。
“到底是来的哪路神仙呀,你们家沈大爷怎么有这样的本事……”
“来了大人物竟然也没有通知我们县太爷一声,难不成沈大爷去了一趟都城回来后就和官府生分了?”
张管家扯着官差到旁边低语说过几句话。
梁鼎天看着他们二人鬼鬼祟祟的模样,想来张管家也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给对方。
院子里的嘈杂声将沈括也给惊醒过来,他披着长衫,烦不胜烦地从屋里迈步出来。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我院子里吵吵嚷嚷个什么劲?”
“回去告诉你们县太爷,有什么事情等着明日再说,眼瞎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沈括舟车劳顿回来,此刻早已困得眼皮打架。
瞥眼看见梁鼎天也被惊醒过来,顿时气焰变得更加高涨。
“云兄无事先回屋睡去吧,在海口办事情不怎么讲究规矩,这里比不得都城。”
梁鼎天朝他点了点头,本以为此事会就此消停。
谁知官差突然一改脸色,扯着嗓子向沈括喊道。
“沈大爷,我们今日就是得了县太爷的命令特来你们沈府的!”
“要是事情办不成,今日也别想回去了!”
“先前你们家孟大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斩杀海盗,从私情来说的确是做的一件好事,但要是从公理上来说,这事情做的可极为不妥!”
沈括原先还在向梁鼎天吹嘘自己在海口是如何的地头蛇。
眼下大半夜被官差闹上门来不说,眼见着自己的面子不管用,顿时火冒三丈高。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眼力劲儿,本大爷都说了这时候要歇下了。”
“我那兄弟跑海运时碰见海盗都没有胆怯过,今晚当街斩杀人,那也是做的一件大好事。”
“先前在海口斩杀海盗可是为你们官府省了不少麻烦,怎么如今又变成错事一桩了?”
官差微微叹了口气,就此迈步走到沈括身旁。
他虽然刻意有压低声音,梁鼎天却是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沈大爷有所不知,这两日上头来人了,来的还是位将军。”
“到海口的时候还是我们县太爷亲自派人去找的别院给他住下,也不知道这位主子到底要在海口待多久。”
“往常遇着这样的事情,全都按照咱们当地规矩办了就妥了,可现如今怎么也得做做样子呀……”
一听将军这两个字,沈括忍不住抬头向梁鼎天张望过来。
梁鼎天有将他们二人的话听得明白,顿时忍不住在心中猜疑那人是否是秦功。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既然如此,我们小老百姓也不能让县太爷难办。”
“我让孟寒飞跟你们去衙门里待几日,等着这阵风波之后,可得将人给我放回来。”
闻言,官差赶紧点头如捣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前去后院捉拿人。
趁着一群人已前往后院,沈括裹着长衫迈步走到梁鼎天身旁。
他眉头微皱,淡淡道。
“是秦功,他果然已经到了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