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宫。
太子李睿着紫色蟒袍、玉扣腰带、红宝冠、绣团纹靴,冷清了心神,正准备上朝。
常嬷嬷走过来恭敬请示道,
“殿下,坤宝殿那位今晨吐的厉害,为皇嗣着想,可要请御医来看看?”
两日前,王福春终于被诊出喜脉,且她的伤一直是由东宫专属女医官秘密诊治,是以东宫里的其他妃嫔以及外人都不知晓。
昨日收到武雍侯的信,李睿差点失控,若不是因为知道王福春已经有孕在身,怕是昨日便就是她的死期。
李睿借王福春有孕的喜讯召王莽入宫,将曹诚欲借北凉王的旗号再起战事说给他知晓。
王莽一听,自己即将有了外孙,心中大喜,本想借机见见女儿,却被太子推说王福春初有孕,身子虚弱不宜见客。
王莽心想,王福春若能诞下嫡长皇孙,王家百年的荣华富贵就稳了,便不再强求。
听说曹诚借机挑起战事,定是要怂恿圣人让太子亲征,再于战乱之中行歹毒伎俩,颠覆东宫之主。
王莽便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遂了心愿。
太子只当王家父女是手中的刀,胯下的马,她王福春就是把胆汁吐干,李睿也不会心疼分毫。
“女子有孕向来如此,怎就她这样金贵,吐多少便就再喂进去多少,饿着皇儿就罪不可恕了。烦劳常嬷嬷照看,待嫡长皇孙诞生,便就由着那厮自生自灭吧。”
太子说话的声音淡漠,甚至可以说是冰冷,若不是对常嬷嬷的神情礼敬,怕是会让人不寒而栗。
乾明大殿之上。
待圣人临朝,曹诚果然第一个跳出来启奏,却不曾想圣人先开口了。
“丞相今日怎么上朝了?不是允准了你在家休息的吗?”
“启禀圣上……”
“哎,皇后同孤言说,你府上出了那等事情,定是心力交瘁,丞相为国事操劳,理应好好歇上几日。”
圣人根本不给曹丞相启奏的机会,像是早已知晓他要说什么。
昨日圣人对于北凉的态度,曹诚不是没料到,今日朝上,他这般避重就轻。
不让曹诚奏禀,难道还能拦住所有文官御史的嘴不成?
曹诚向身后递了个眼色,何首义便上前一步道,
“启奏圣上,北凉王潇莫言当着众人的面,对圣上出言不敬,可见其狼子野心。若放他回去,恐生不臣之心,若是勾结了匈奴大举来犯,大雍百姓将又要陷入战乱灾祸之中。臣请圣上下旨,将潇莫言召回,命其传令回去,将北凉大军撤回,并签下臣服降书,以保大雍边境无虞!”
圣人不耐地瞥了他一眼道,
“何侍郎,北凉王性情洒脱不拘小节,他已经娶了顾诚公主,与大雍缔结姻亲之好,你怕是危言耸听吧?”
何首义蹙眉弓背,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