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码头数里之外的北麓,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正闷头疾行。
为首之人骑着一匹青骢大马,须发灰白,一身乌黑的铠甲,带着点点血污。
他的脸色略显疲惫,双手托着一个方形的盒子。
他坐在马上,随着马的前进,身体有节奏的前后摇晃,但是手中的盒子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不时扫过手中的盒子,显然对盒子极其重视。
他的副将提着马槊,策马跟随在侧,也不时地看向那个方形盒子,眼中不时露出兴奋的精光。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忽然,副将开口道:“恭喜将军,传国玉玺乃国之重器,得之必有登九五之分。”
穿着黑甲的将领听闻,脸色顿时一肃,转头瞪向副将,责备地说道:“你休要蛊惑我做那不忠不孝之人,我徐璆一心只想匡扶汉室,岂能如袁术一般,做那狼心贼子?等剿灭了张勋等人,我便携玉玺回许昌,呈送陛下。”
副将闻言,脸色讪讪。
黑甲将领自然便是徐璆,他一路追击张勋,将张勋杀得丢盔弃甲,不仅缴获了不少财物和妇人,还意外获得了传国玉玺。
徐璆是这个时代难得的正直之人,缴获他分文不取,妇人也进行了妥善安置,所以行军速度便慢了些许,才让张勋一路苟延残喘,得以逃到了庐江境内。
徐璆脸上带着一丝愁绪,对着副将说道:“此处已经到了庐江境内,庐江太守刘勋乃是袁术故吏,我担心他会接纳张勋,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副将却不以为然,不屑地说道:“将军多虑了,刘勋野心勃勃、目光短浅,将庐江视为禁脔。若是只有张勋来投,刘勋可能会接纳他,但是张勋还带着袁术之子袁耀,刘勋是断然不会接纳旧主之子的。”
徐璆听了副将的分析,脸色依旧沉郁,忧心忡忡地说道:“刘勋只是其一,我其实更担心的是,张勋会往江东投孙策。孙策虽然也曾是袁术的部将,却不似刘勋这样目光短浅,我担心他一旦接纳张勋,会利用袁耀,迅速吸纳袁术旧部,坐稳江东。到时候南有孙策,北有袁绍,这天下就不知道要乱到什么时候去了。”
副将闻言,也不禁悚然一惊,冲着徐璆拱手说道:“如此,我们当加快行军,这样才能防止张勋和袁耀逃脱。”
徐璆闻言,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卒,眼中闪过一丝阴郁,这一路行军,他骑着马尚觉疲惫,更不要说全副武装的步卒了。
按照大汉的行军操典,行军之时应该人甲分离,可是此次行军情况特殊,是一路在追击,随时都可能爆发战斗,所以徐璆下令士卒穿着铠甲行军。
这样虽然保证了士卒能随时投入战斗,但是对士卒的体力却是个大挑战。
“士卒疲惫,加之天气炎热,再加快行军速度,只怕会适得其反。”
徐璆向副将解释了一句,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毒辣的太阳,忽然,他看见一股冲天的黑烟腾空而起。
徐璆先是一愣,接着大喜,哈哈大笑:“前方黑烟忽起,定是张勋又在搜刮财物和妇人,咱们赶紧追上去,趁其不备,将其一举歼灭。”
徐璆的命令很快便传遍全军,士卒顿时激动得嗷嗷叫,徐璆对缴获不在意,但是这些士卒却实打实地从张勋那里缴获了不少财货。
这也是徐璆能屡次战胜张勋的原因。
士卒见利而起战心,不惜体力的往前赶,行军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徐璆眼见离张勋已经不远,也不再心疼士卒体力,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他一心只想快点追上张勋,却没料到,会一头撞上了一支杀气腾腾的绿衣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