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

“言言，你醒了。”

踉跄的撑起身，摩拉克斯在床旁，眼神里满是担忧。

他的衣角沾满着鲜血，很熟悉，是把我留在梦中的魔神。

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是有多苍白，只是笑了笑“嗯，叫你费心了。”

他愣了一下，又改口“没有，先生昏迷了三个时辰，现在醒来，可有什么问题？”

我揉了揉常年皱着的眉心“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罢了，醒来时觉得过了很长很长的一生。”

几辈子加起来的一场梦。

依照礼节，在我醒来后，钟离也离开了。

我看着天色渐暗，莫名其妙的想。

是不是应该对他再好一点？

……

摩拉克斯，近来有些茫然。

幼年时将贺言作为家人，成长蜕变期，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并将其隐藏起来，长生者命数悠远，他不期望，这是短暂时间内就有所改变。

但距离上次，那场梦过去之后，好像有很多都改变了。

贺言会允许他叫自己言言，以前气恼或者是自己言语不尊时，会板着规矩跟自己讲道理，偶尔看到他时会露出柔软的微笑，如春风拂面，以前也温柔，但是现在——

更像是把自己放到了同龄的位置上。

这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只是因为做了一场梦吗？

相比起喜悦，他更担心对方，那场梦到底让他经历了什么？

这一点他没办法弄清楚，梦境对于神明来说是更高层次上的共情方式，已经被贺言埋藏到了很深很深的地方。

以前想要说出口的，我喜欢你，已经变成了，你怎么了？

可惜没能说出口。

……

他不喜欢我的话，该怎么办？

恢复记忆后的我，常常想这个问题，哪怕已经有了契约，但还是会止不住的去仰望对方。

那可是摩拉克斯，是信仰，是救赎，是给了自己希望的火种。

心里充满着酸涩。

比以前要别扭些，因为一旦正视到了自己的心意，就会意识到。

自己是多么的卑劣，是如何的配不上对方…

而且这个时间段里面，摩拉克斯还那么小…！

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哪怕心中如何存有愿望，可还是不敢去触碰，以及我的红绳已经松懈到了难以言说的地步，再过不久……

这个时间线就，会结束掉了，然后再忘掉对方。

要知道忘掉一定是必经的过程，但是…

舍不得。

舍不得这个时间段的对方，只有这个时间线的摩拉克斯才愿意对我露出最为柔软的一面，也只有这个时间线的他才不会亲手手刃了，我这个外来的降临者。

舍不得陪了他这么长时间，却要把他丢下。

我苦恼许久，在梦醒后的日日夜夜都为此难过，直到后来。

【那就签订契约吧】

祂的声音突然响起。

“派蒙？”

这是之前的轮回里不曾有过的事情，好像是因为次数过多了，世界与星空的界限开始模糊不清。

【终于联系到你了，贺言，我这边出了一些状况，但也可以向你传递消息了！一个会让你开心的消息哦，你的妹妹，刚刚在我的接手下已经被投入到了提瓦特。】

我惊愣的瞪大眼，贺兮真的来了。

未来的摩拉克斯确实没有骗我，只是在最后一场轮回，也确实将妹妹投入到了这个世界。

到底是有多困难呢？

【但是也因为这件事情出了些状况，我没有把所有的星星找完，把她送入你的那个时间线，她现在掉入的时间线是按照外面看到的进行的，以及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权柄】

【很悠久的元素之力了，和摩拉克斯身上的相似，但又不同，你知道的，未来的他会离开提瓦特，飘荡在星海中，虽然我不清楚他到底用什么方法把你们都送了进来，但是我应该可以确定那个时候的，他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他的根被自己斩断了。】

我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

无论在这个世界是多么尊贵的存在，只要离开了世界，生命与力量就会被快速消耗，因为它的根已经在那了，没有跟苦苦为他运输着生命的话，简直就像是风中残烛。

【如果说你要一直这样恋爱脑下去的话，阿言，和他签订契约吧，想要他活下去的话，我分你一些时间的权柄，这样子，你们两个的时间都可以被重启暂停】

【不论会经受多少次死亡，但永远不要害怕活下去】

我声音低了下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