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启程的时刻……在召唤的时刻……深渊啊——!”
“……永生的祂……在沉睡中凝望世人……”
“凝望虔诚的子嗣……凝望永堕的人间……”
“鲜血为肉,白骨为衣……”
而伴随着诡异的祭祀语,白骨祭坛好似也在回应他们——这些面目虔诚的信徒。
只见祭坛上本来黯淡的符文竟随着诵念的合声泛起红光,半分钟之间,这红光的亮度便超越了油灯,将诡异的客厅笼罩在绯红光晕中,也映照起十四张朝向祭坛的苍白面孔。
宛如浴血。
重新被激活的符文如流动的黏稠血液,它们勾勒出的那山羊头骨图案愈发详细生动,宛如活物,却正散逸着愈发令常人不安的冰冷气息。
但十四位信徒却更加兴奋,他们诵念的声音变得高亢,词句也逐步疯狂!
“至高无上的深渊之主……深红地狱的共主!混乱是您的王座……”
“密林会,您古老而忠诚的仆人……”
“向您祈祷……向您祈祷!”
“天父,永夜的君王……恳请您回应仆人的祈祷!”
祭坛之上,山羊那本来空洞的浑浊眼眶,重新泛起极具侵略性的红黑光泽——它睁开眼,两道狭长危险的血红瞳孔,流露着极端饥渴的情绪。
“您在回应,您在回应!!”
“祂在深渊之门处守望,等待并指引我们参拜……!”
“您在饥饿中忍耐久矣,贫瘠的深渊啊……人间才是您的盛宴!”
“饥饿,饥饿!以血满足左瞳,以肉喂食右瞳——!”
“您的仆人……忠诚的仆人甘以血肉为养料!”
最先到来的那个男人朝祭坛重重叩头三次,他颤抖着站起身,第一次直视白骨祭坛上的山羊符文——符文阵眼已是饥渴的红瞳,仅对视一眼仿佛就能将人扯入无尽苦难的深渊!
但男人满面都是扭曲疯狂的喜色,激动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垂,他颤巍巍地上前,手中已握紧一把锋利的银刀。
接着他在疯狂的诵念声和瞩目中,银刀出鞘,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霎时间他的小臂已多了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令人触目惊心。
但他似乎毫无痛意,只是谦卑地将小臂伸至山羊符文的左瞳上方,殷红的血汩汩滴落——
“伟大的深渊之主啊,这是仆人的荣幸,敬请享用!”
这一刻,山羊符文的红瞳浮出无限渴求,那黑红的光已突破平面的桎梏,竟如烟雾般袅袅而起,包裹起男人淌血的左臂!
黑红之光宛如水蛭般爬上他的伤口不断吸吮,男人面带扭曲疯狂的喜色,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荣光,无数极端的情绪中,唯独不见痛苦。
与此同时,另一个信徒也已割下一块沾满滚烫血液的肉,恭敬地放在了山羊的右瞳之上。几乎是一瞬间,那块新鲜的肉便涌起灼烧的白烟,几个呼吸后,尽是消散不见……
空气中似乎隐隐能听到混沌深渊中传出的低语——如磨牙,如咀嚼,如梦呓。
嘎吱…
嘎吱……
咕咚。
这不可名状的呓语仅仅是听到一个音节,就会令人仿佛深陷腥臭的鲜血洪流中,无可抗拒地被深不见底的漩涡吸入,而漩涡尽头是一张惊悚的、长满无数排尖牙的巨口……
但呓语和幻觉转瞬即逝,少顷,那如水蛭般的黑红之光离开了男人受伤的手臂,重新回到山羊的左瞳中,显得比方才要安宁些许。
这一刻,空气安静了下来,山羊符文双瞳的红黑光芒渐渐黯淡,白骨祭坛重新恢复了无人时的死寂,不再散发一丝一毫光晕,诡异的客厅内,油灯的光芒重新占据上风。
仪式结束,十四名密林会的虔诚信徒,每个人的身体都仍在微微颤抖,却并非因为刚才目睹幻觉的恐惧——
因为每一张惨白的脸上,都是极度的兴奋……
无人说话,所有人都沉浸在疯狂的喜悦之中,他们再一次齐齐朝已然黯淡的祭坛俯下身去,额头紧贴冰冷潮湿的地板,激动地将混杂血腥味和霉味的浑浊空气大口吸入,又长长呼出。
“主啊……主回应了我们,又一次回应了我们的仪式!”
“除了四席和圣子圣女,主也在回应我们的祈祷!主的力量在复苏了,主终于有力量凝望祂卑微的仆人!”
“主的食欲比上次更好了……伟大的深渊之主!跨越千百年时光,您终于在拿回您曾失去的力量!”
“这腐朽的人间,不日就将重新在您的脚下匍匐颤栗!伟大的主,赞美您…歌颂您!”
“您肯品尝仆人卑微的血肉,这是多么荣幸——您的仆人甘愿献出一切,化作您重回王座的养分,只愿您将人间也纳入深渊的领界!”
昏暗的大厅中,十四道疯狂鬼魅的身影连连跪拜叩首,歌颂声、赞美声、哭泣声、祈祷声,交织在一起,宛如噩梦的狂奏……
这是人能做到的,最虔诚最疯狂的扭曲信仰;
这是密林会在明斯特地区潜伏着的些许信徒,他们正是密林会的缩影;
而这白骨祭坛之上令常人恐惧到无以复加的山羊图纹,是他们所信奉的邪神——深渊之主的象征。
但是此刻,在密林会信徒此起彼伏的狂躁声之中,却响起极其突兀的、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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