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小小的动作,映在镜子里,收入谭栖眼底。
见她端着杯子一副悠哉模样,对自己的表演又是那么的嗤之以鼻。
谭栖心中升腾起一阵狂怒。
他瞪向镜子里的温容,“你有事?”
见搭话的机会来了,温容立马回望过去,“我在为你惋惜,空有一腔热血,却始终不得要领,想要趁这个机会崭露头角,却偏偏被队友所累。”
谭栖不以为然,挑衅道:“你是连累我的猪队友?”
温容嗤笑一声,将水杯放下,“我?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龟缩在虚伪的面具之下,自诩正义之士,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我不想、也不愿意再受你们的欺压,是的,我在这里向你们发出反抗,无论我的声音多么渺小,可这才是人民真正的声音。”
她一步一步逼近,脸上挂着惨淡的笑意,眸子里席卷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
“你们不是要救万民于水火吗?可眼前我一民的痛苦你们都视而不见,又何必故作这些姿态呢?我没读过几年书,不懂什么大义和道理,这个世道对我不好,只有他收容我,让我有枝可依,你们居然可笑地想让我出卖他,去捍卫这个狗屁人间道,你们才该来疗养院里关着,好好治治你们的癔症!”
她抬着手指向谭栖,眼神里的癫狂令人胆寒。
谭栖这才意识到,她在说自己戏里的台词。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心头推动着他,使他扔了剧本,接过她的话茬,“你想过你的妹妹吗?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她吗?”
温容愣了愣,恶狠狠揪起他的衣领,“我化成灰也忘不了,三年前的冬天,她被骗走,参加那个什么该死的学生运动,从此之后杳无音讯,我贱卖自己企图换来她零星的消息,可最后等来的却是她的一只旧单鞋!”
她的眼角通红,泪光盈盈,“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提起她的,难道不正是你们摧毁了她吗?连同破碎的我一并摧毁了!”
“她没有被摧毁,她的精神永存人心!你仅仅只是拿到了那只旧单鞋,可你却并不知道,她是为了让你一息尚存,让你备受唾弃的身份能在世间光明之下行走,为了你而战斗,她至死都在为一个你可以坦然生活的未来而奋战!”
“荒谬!”她大声打断他的话,“一个舞女,有什么可需要坦然的,生下来,活下去便足够了,我不需要她为了我做什么,我只需要她活着!”
“可她想要的却不止如此!”谭栖的情绪仿佛被点燃了一般,他声音低哑,眼神热切,垂下的拳头紧紧握住,隐隐颤抖,“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平等的生存于世,获得尊重,她会拼尽一切,我也会,千千万万个我们都会。”
温容注视着他的眉眼,那吊儿郎当地冷酷早已荡然无存,谭栖的神情里是写不尽的哀伤与憧憬。
多么动人的表情。
温容松开了他的衣领,眨眼间已经恢复了情绪,笑起来,“这不是演的很好吗。”
可谭栖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愣愣地看向温容。
“但我觉得只是这样可能还是不太够,这不足以让我们赢下最后的比赛,”她从谭栖手中抽出剧本,“把前面谈话的剧情调整一下,改成更加尖锐地语言逼迫,林戈没有多少彩排的机会,那就给他全改成反应,对我不肯开口的愤怒,对你前期的不满,和后期反转的志同道合……”
她自顾自地说着,谭栖这才意识到她正在大刀阔斧的修改剧本。
“这是很经典的剧目,没有征得同意,我们不好……”
“你是完全不看热搜吗?不知道自己是凭什么一路苟活至今?”
“什么?”
谭栖差异地张了张嘴。
大抵是没想到,一个新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撕碎面子,剖析他名气下的真相。
是舆论对他的抨击、粉丝对他的维护、观众与粉丝之间的撕扯,让他久居热搜之上,也是因为这份热度,让他一直走到了今天。
他知道自己的演技有瑕疵,在众多参赛的演员中平庸而又无趣,但巨大的流量和非议,让他成为了这个节目不可或缺的看点。
多么讽刺,又多么真实。
“想赢就听我的。”
“赢?”谭栖很是意外,他只希望把这个戏排好,多余的一点儿都不敢再想。
“不然呢?”温容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机会,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加入这个节目?”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