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斥责陆清棠一句她越界了。
可话到嘴边,对视上她那双倒映着我的脸庞的眼眸,我默默地把话吞了回去。
她只是缺乏安全感而已,她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想要一句话,一个肯定而已,她又有什么错?
我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一不小心就将她精致的发髻弄乱了几分。
她比我稍稍矮一点,小鹿般清澈的眼眸似乎是含着水汽,抬着头怯生生地盯着我看。
我却感觉自己的手被灼伤了一般连忙收了回来。
“当然是清棠最重要了,还有,她们……跟清棠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陆清棠还在询问。
可我却不愿意回答了。
这件事情我不但不会跟陆清棠说,约莫着也不会跟皇兄说。
我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做下的这个决定了。
或许是幼时父皇总是在我和皇兄之间摇头叹息,一遍遍地说如果我是一个男子就好了。
或许是我将顾洛姐姐从魔窟救出,帮助她开了第一家小店,而她又将那个小店逐渐扩大规模时。
或许是我为苏卿瑜姐姐撑腰,让她拿到掌家大权,看着苏府逐渐欣欣向荣时。
或许是在沈姐姐在的那个乡村里面,那些妇人将女子当成交易的货品时。
或许是在郑府,对着郑老将军发下那句誓言时。
亦或者是在春花毅然决然地将自己的房间点燃,选择随军征战一方,想要让我的誓言成为事实,世间再无春花这个人时。
……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让我暗暗做下了一个决定。
我要向世人证明,向全天下人证明,女子也是可以比男子更加强大的。
朝堂之中为何不能有女子的存在?
那些在民间流传脍炙人口的故事难道真的是杜撰?
木兰从军,上官婉儿巾帼宰相,武则天登基女皇……
即便那些当真是杜撰又如何,只要我说这是真实事迹,那就必须是真实事迹。
我虽不能效仿武则天登基成为一代女皇,毕竟那样就是对我的皇兄谋权篡位了。
但是我可以培养出来一个“木兰”。
如今我的“木兰”不就已经前往战场准备征战四方扬名立万了吗?
我还要培养很多像上官婉儿那样的人,我要让世人知晓,女子从来不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我要让那些像苏卿瑜姐姐那样的女子可以继承家业,不必将百年家产给一个败子徒徒败光。
只是这一步,我暂且不能拿陆清棠来踏出。
我能用到的,就是那些被我用三两银子买来的女子们。
因为当今朝堂之上暗流汹涌,陆书宇不出意外定然是可以考上状元,加上他的聪明才智和我的推波助澜,官职定然小不到哪里去。
如果这个时候身为陆书宇亲妹妹的陆清棠还去横插一脚,免不了会让那些原本就迂腐的老臣们抵触情绪更加激烈。
如今我所能够用到的只有这些家世普通,与朝堂众人没有任何牵扯的平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