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沙尘，在黄土高原的天空中肆意飞舞，像是在嘲笑这片土地的脆弱，又像是在叹息这片土地的悲凉。

每一场雨后，黄土高原上的沟壑便更深更深，仿佛是大地痛苦的泪水，诉说着水土流失的悲哀。

小五家的山地全部被退耕还林，除了小五家以外，家家户户的山地都被退还，用来植树造林。人们少了一部分耕地，生活变得越加艰难起来。

为了生活，小五家也开始减少对小麦的种植，开始种植经济作物。经济作物变卖后，再用钱去换麦子磨成面。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为了给小五每周都能捎上白面馍，于凤仪更忙了。

她有集的时候在店里做缝纫，没集的时候，就在地里忙庄稼。卫世传仍然在专心地搞他的砖雕，反正他对于砖雕是不计成本的坚持。

于凤仪心里有怨气，将院子里的砖头踹了几脚。

“真是在一棵死树上浇水，你能把死树浇活吗？眼看都揭不开锅了，还在坚持啥。再坚持下去，一家子人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卫世传拧着脖子。

“你要不愿意在这个家里待你就走，别一天到晚屁叨叨，能不能让人耳根子清静清静。”

“你说得理直气壮的，你吃我的，喝我的，你还骂着我，也不知道你咋就那么有理，就我在这个家里干得最多，受得委屈最多，还要受你的烂怂气。”

“你要受不了这个气你就远走高飞吧，你看你能飞到哪去，我卫世传家这个穷家落不下你这只凤凰。”

“怪不得别人都叫你卫杠子，你真是个杠子，我的意思是家里农活这么多，你好歹也搭把手，天天弄那泥巴，有啥前途嘛。你弄我也没有意见，你该有个时间吧。你农闲的时候，下雨的时候不能弄吗？非得人这么忙的时候，你跟个死人一样，眼里没有活，还说不下你。”

“你不想干就别干了，让那地荒了去，干一点点活就在院子里骂人。”

于凤仪委屈地回到屋子里，抱着被子哭鼻子，大人伤心起来，跟小孩子无异。

于凤仪觉得卫世传不能理解自己难处，卫世传又觉得于凤仪不能理解自己的坚持，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没有默契的打打闹闹，互相委屈。

小五在还好，于凤仪的心情能好一点，至少有些话能跟小五说，让她的情绪有个出口。小五不在家后，于凤仪跟卫世传就没有好好沟通过。两个人干脆闹分居，于凤仪搬到了小五的房间里，卫世传就睡在书房里，两个人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各干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