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世传今天一天脸涨得通红，医生又来问：“病人排便了没有？”

于凤仪说：“没有。”

当着女医生、小五和涛天的面，卫世传尴尬地转过脸。

医生语言专业，语气强硬的说：“不行去拿开塞露，一瓶不行用两瓶，再通不出来便，就很危险。”

于凤仪听到医生说有危险，浑身颤抖着，小五连忙抱住了母亲。

涛天看医生走出了病房，紧随其后，去拿医生说的开塞露。

开塞露不是太贵的药，医生给涛天拿了三瓶。

涛天将药拿进病房。像开塞露这样的药，医生让家人自己完成。就将瓶子打开，往屁眼里灌入进去就可以。

涛天将药拿回来，他看了一眼颤抖的于凤仪，又看了一眼小五，看来看去，这个活只能他来干。

涛天要帮卫世传翻身脱裤子的时候，卫世传表示出本能的拒绝。

涛天试图说服：“叔，我来帮你灌吧，我灌比较方便。”

涛天将三瓶开塞露全部打开，帮卫世传灌入。

涛天没有经验，也是第一次做这个事，当他将开塞露灌入后，还没来得及将便盆放到卫世传的身体的腿上，衣服上，还有病床上。

卫世传像个闯了祸的小孩子一样，神情紧张，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流下来。他的倔强、尊严，在病床上一文不值。

涛天赶忙打来了一盆热水，帮卫世传将身体上的脏物清理干净，又将卫世传的衣服和床单换下来，泡进了盆里。

卫世传涨得通红的脸这才转变了颜色，恢复到了正常的面色。当涛天将脏物清理干净，给他的身体再次盖上了被子后，他感觉到周身的舒服和放松。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正要询问排便的情况。

还没开口，看到盆子里的肮脏的床单和衣物，他已经明白了。

医生并未因此而嫌弃，反而露出惊喜的笑容：“排出来了，排出来就好了。”

人因生病变得敏感，卫世传见周围的人都没有表现出嫌弃，他的心理负担才没有那么重。相比于楼道加床上新安排的病人，他觉得自己幸运多了。

在医院的走廊里，他蜷缩在病床上，显得格外瘦弱。他的病情要比卫世传严重，就连医生都下了生死通牒，他曾经是一个健壮如牛的老人，现在却因为长期患病，身体被疾病一点点蚕食，只剩下一副脆弱的骨架。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

他的孩子们，曾经围在他的身边，如今却因为他的病弱和控制不住的胡乱排泄肮脏物而渐渐疏远。他们嫌弃他，觉得他是个负担，是个令人厌恶的存在。他知道，他的病情已经无法逆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衰败。

每天，他只能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的生活已经失去了尊严，甚至连最基本的饲食和上厕所的需求都无法满足。护士来为他换药的时候，他甚至无法掩饰那股疼痛感，他的面容紧皱，他默默地忍受着疼痛。他的孩子们，从未真正关心过他，只是偶尔来看看他，露出嫌弃的眼神，然后称工作忙而迅速离开。

他的心中充满了苦涩，他知道，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的尊严已经被剥夺和践踏，他的生活已经失去了意义。他只能默默地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等待生命的终结。

因为他就在卫世传病房的过道里，涛天在照顾卫世传的时候，也会兼顾着照顾一下他，他向涛天投来感激的眼神。

“你父亲真有福，能生你这样的儿子。”

看着涛天在楼道里帮卫世传清洗衣物上的脏物，他再一次投来羡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