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雪本是在收拾药包,闻言,凝眸片刻,又很快回过神来。
“皇上是一代明君,厚德载福,定然不会有事的。还请皇后娘娘宽心些,保重凤体。”
皇后满眼哀思:“本是去灵山寺祈福,未想祈福后反倒前后出事,本宫看那灵山寺并非善地,还是早些夷为平地的好,灵山寺的僧人便打入大牢,等候发落吧。”
楚霁雪心中凛然,上次皇后遭遇刺杀不过人祸,而今皇上身体抱恙还不知是何缘由,只因不顺遂便将灾祸之源加诸一座寺庙身上?
她于心不忍,于是开口道:“皇后娘娘,灵山寺之事,您与公主殿下安然无恙,定然是菩萨显灵。如果灭僧毁寺,怕是会触犯神灵,还请皇后娘娘三思。”
皇后神色突然冷漠起来:“裴夫人,你是在教本宫做事?”
楚霁雪连忙跪倒在地:“民妇不敢。”
皇后捏捏眉心:“你先下去吧。”
楚霁雪战战兢兢地退下去。
伴君如伴虎。
这就是楚霁雪不想成为女医官的原因。
她走后,皇后召了一个侍卫进来。
“你去灵山寺走一趟,将那里的僧人监禁起来,就说是皇上身体抱恙,灵山寺功德有亏,让他们在寺中为皇上祈福,任何人不得出山。”
侍卫得令,便下去了。
皇后沉吟,皇上病重,朝堂必乱,上次萧元琅与楚霁雪之事断然不得从任何地方传到其他人耳朵里去。
楚霁雪回到总军府,一颗心还没安定下来,右眼皮也跳个不停。
子莹正在训斥苏慕染院子里的小厮,骂他在西苑外面鬼鬼祟祟,她见楚霁雪回来,给了小厮两鞭子,便让他滚了。
楚霁雪见阿苑不在,才敢跟子莹说起皇宫中的事儿。
子莹若有所思:“皇后娘娘怕是终于找到由头处置灵山寺的和尚了。”
楚霁雪不解:“为什么?难道上次刺杀跟灵山寺有关?”
子莹摇摇头:“当然不是,主人,你想皇后娘娘那么害怕您跟太子殿下的事儿传开,甚至阻止金吾卫救援,但是灵山寺的僧人可是知情的。”
楚霁雪恍然大悟,有些忧心:“但愿那些僧人不会被牵连。”
子莹宽慰道:“放心啦,您刚才说皇上现在卧病在床,皇后肯定不会轻举妄动的,这种紧要关头,千万双眼睛互相盯着呢。”
楚霁雪点点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别有深意地说:“子莹,没想到你这么会审时度势。”
子莹连忙打哈哈:“我从中河郡逃荒过来,一直跟着乡绅混,他们那些文人墨客,就喜欢背地里讨论国家大事,我还只是学了个皮毛呢。”
楚霁雪没再追问,她差个小厮去了趟灵山寺,得知灵山寺僧人无恙,只是被监禁了才算是稍稍放心下来。
又过了数日,裴景彦因公事去了荆州,还带走了苏慕染。
眼看再过两天,就是裴景欢出嫁的日子。
一日,门子急匆匆地找到楚霁雪:“主母,有人闹事,您快去瞧瞧吧,老夫人都气晕过去了。”
楚霁雪问了具体情况,原来是荷花堂要娶裴景欢的那个下人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