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儿子被人说不好，刘荷花更听不得有人说闺女不好。

“俺家妮儿也是顶顶好的姑娘。”她杵着脖子回怼那些人。

大家才不怕她刘荷花生气，说话专门戳心窝子。

“姜家的，俺看你们都魔怔了。”

“姜妮儿到姜家这么多年，闯出来的祸还少吗？光你们家赔偿的钱，都够在乡里盖几间砖瓦房了，别说是两百彩礼就是一千也能拿得出。”

“……”

姜妮儿听得面红耳赤，头一次被人当面开大，简直是大型公开处罚啊。

“够了！俺家不欢迎你们，请你们李家人出去！”

姜一厉喝，周遭七嘴八舌的人们颦眉望向他都感到诧异。

姜一鲜少在外人面前生气，更别说是在李家人面前，这会竟要把李家人赶出去，不太像他的做法。

李婆子一直都看不起姜家，现在姜一变残废了她更看不起。

“吼什么吼，你有能耐把彩礼拿出来，有能耐让大家都闭嘴！”

姜一双拳紧握目光如炬盯着李家人，他恨李家人，厌恶李家人，尽管如此表面不能表现出来，这种憋屈感让姜一心里憋了多年的怨气。

没一会李婆子又说：“姜一俺家芳芳说了，你要是不退婚她就去寻死！”

“芳芳真这么说了？”姜一不信。

“这种话还能有假。”李婆子大声说。

听此，姜一紧握成拳的手突然一松，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和悲伤，心脏仿佛有无数蚂蚁在撕咬，疼得他忘记呼吸，忘记了自己坚持的初衷。

犹记得当年明媚的少女，扎着两个麻花辫，站在河岸对面跟自己许下的承诺，仿若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姜一知道，这句话是两人的誓言也是分离的信号。

可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到他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一直在颤抖。

姜妮儿察觉出异常，手小心翼翼搭在大哥肩膀，“大哥你还好吧？”

良久姜一被小妹的声音拉回神，对上家人担心自己的眼神他努力平复下内心煎熬，想尽快调整好状态，决不能这个时候垮下去。

小妹和母亲还需要自己。

姜一努力压下心头的痛，沙哑着声音回答：“好，俺答应退婚。”

见他松口，李婆子觉得自己占据上风，老脸一拉叉着腰说。

“哼，你早就该答应了，俺家芳芳花一朵只有城里人才配得上，你能给她什么你什么都给不了，别说还有一大家子累赘，俺家芳芳说了跟着你这辈子都别想过上好日子，你耽误俺家芳芳这么多年，必须赔偿一百块钱。”

李婆子越说越过分，但她说的却是事实。

姜一埋着头许久也说不出一句反驳话。

刘荷花心疼坏了，除了掉眼泪别无他法。

姜妮儿心里窝了火，这么些年姜家给的东西算是真喂白眼狼了。

李家人口多，但李家人懒。

这些年李家人没少在外面说姜家坏话，而且每次李家没粮了，李芳芳就会到大哥面前哭一通，刘荷花看不过去就会拿部分粮食给她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