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挂了电话后，整个人都呈现一股低迷的气息。

这是江煜琛认识他多年，都未曾见过的。

好事。

纪云绯不光给他带来正面情绪，他也应该慢慢地学会挫败、失落、难过这种负面情绪了。

他端着茶，悠然看了顾瑾好久。

直到顾瑾抬头问了句：“好看吗？”

“不好看。”江煜琛随口应了声，放下茶杯，笑着问，“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连名带姓地叫她？没个昵称吗？不叫老婆？”

顾瑾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他刚认识纪云绯的时候就这么叫的，叫习惯了改不了口。

而且纪云绯也连名带姓地叫他。

好像，结婚这么久了，是应该和对方有个亲昵点儿的称呼。

顾瑾在诊所赖到人家关门才离开。

回到家时，客厅里亮着灯。

他抬头看见纪云绯穿着睡衣，蜷缩在沙发里，睡得很沉。

地上沙发上，都散落着她的设计稿。

顾瑾慢慢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蹲下身，静静看着纪云绯的脸。

顾瑾平时出入的场所里，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丽女人，但唯独觉得纪云绯的样貌最合他的心意，沉睡时安静甜美，清醒时灵动活力。

从第一眼见到她时，她的情绪、行为，都非常容易牵动他的心绪。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

睡梦中的纪云绯察觉到脸颊传来的温润暖意，费力地睁开眼，对上顾瑾近在咫尺的眉眼。

她懒得动弹，枕在沙发边缘望着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才。”顾瑾也没动，继续维持目前的姿势望着她。

纪云绯便也这么直勾勾地看他。

她真的好喜欢顾瑾的长相，气质偏冷的五官，眉宇间满是贵气，他原先不爱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像一块冷冽的玉。后来他慢慢爱笑了，每次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依然像玉，像暖玉。

都结婚这么久了，纪云绯有时候看着顾瑾这张脸，还是觉得恍若在梦里。

从品行到长相，全都符合她的心意。

这么好的人，能和她结婚、相爱。

自己真的好幸运。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看了对方许久。

纪云绯慢慢有点不好意思，眼神也稍微闪躲了些：“怎么总是盯着我看？”

顾瑾慢慢靠近她。

他身上有淡淡的木质香味，并不浓烈，就像是平时在书房待久了随意沾染的那些。

“结婚这么久，你为什么总是连名带姓地叫我？”他直接问了出来。

纪云绯愣了愣。

回想一下，自己好像确实一直顾瑾顾瑾地叫。

确实不应该这么生分，要是突然改口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不习惯。

她喉咙动了一下，试探着问：“那我以后叫你……老公？”

顾瑾轻轻笑开。

正要点头时，又听纪云绯说：“还是叫你阿瑾？”

顾瑾脊背猛地一僵。

他爸妈也这么叫他。

但每次从他们口中听说他的名字时，他都感觉心脏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