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后,苏诺又在楼里转了一圈,余衍霖将恒安大厦防得如铁桶一般牢固,人防和技防层层重叠,很难找到突破点。
转了一圈,雨也停了。天空依旧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但苏诺没再等下去。
平等大道果真名不虚传,躲过了上下班高峰期的堵车,却躲不过风吹雨打。阴沉沉的乌云没多久便坠落下来。
雨渐渐淋透了衣服,伴随着吹在身上的阵阵凉风,苏诺在自行车上打了个冷战,握住车把的手也逐渐冻得发白。
雨天骑车,可怕的不只是雨,最可怕的是汽车。车经过水坑溅起的水浪足以将她浇成落汤鸡。
暴雨将路面冲刷得一尘不染,泥沙和路面上的垃圾都汇集在排水口周围。苏诺小心翼翼地躲着车和路边的水坑,避免被殃及,一路骑得很慢。
过了主路入口,便是积水的桥洞。苏诺躲无可躲,骑着车缓缓进了积水。
身后不停地驶来汽车,车轮将积水劈开,画出绵延起伏的层层浪花。
没走多远,“啪”的一声从水中传出来,苏诺闭上了眼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爆胎了!
她一脚支撑在马路牙子,坐在车上,低头看着水里“滋滋”冒出的气泡的车胎,无奈苦笑。
雨滴淅淅沥沥地落在头上,肩上,苏诺就这样呆呆地坐在车上。
车是骑不了了,身后的堵车长龙把她打车的唯一出路也堵得死死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车推回去,
推回去……
她欲哭无泪。
还没等调整好情绪,后面又响起了汽车催促的鸣笛声。她头也没回,动都懒得动,已经破罐子破摔,大不了被溅一身泥。
然而,身后的车像是在跟她开玩笑,她停下不走,车也停了下来,车灯照过来,将雨幕照亮。
雨越下越大,冰凉的雨点砸在她身上,砸得让人直冒火。
车门声响起,随后传来脚步声。
苏诺眼睛中逐渐冒出小火苗,拳头也松开又握紧,想看看是谁在这时候没事找事。
她猛地回过头,头发上的雨水甩飞。身后出现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胸口被她甩上星星点点的水珠。
车灯的光被厚重的雨雾打散,雨点化成无数针芒。
他穿着正装,背着光,立在其间。
显然没人告诉过他,他很适合正装。永远直挺的背脊和宽厚的肩膀,浑身散发出一种精英的气息和不近人情的清贵气质。
西服上的水珠顺着衣领滑落,落在衬衫上的则瞬间洇进布料,在洁白的衣服上留下水渍。
苏诺下意识抬手,想将那衣服上的污渍擦去,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滴着水的手,停下了动作。
大雨被伞遮住,耳边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下这么大雨,怎么还骑车?”
苏诺满身湿透,头上戴着的棒球帽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雨水透过帽子打湿了头发,汇聚在一起顺着几绺贴在脸上的碎发往下滴,被雨水淋透的白T紧紧贴在身上…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还未来得及动作,只觉得身上一暖,一尘不染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苏诺眼里的小火苗逐渐收回,换成了迷茫,“你…不是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