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召集村民开会,每户一个当家人。
二十多人围绕着石桌,却皆不发一语,每个人都在心中都在盘算。
眼看就要入冬了,他们进山进地急带的粮食少,家里放的也都被山匪劫了去,是以溶洞周遭的山货几乎都被他们搜刮个遍了可还是不够多。
若是一直不能下山回村,春耕怎么办?夏收的赋税怎么办?
会有人来剿匪吗?边关会在其战事吗?他们夹在中间的无辜百姓会有人来救吗?
村民们的焦虑会传染,人群从一开始的安静变得繁乱,吵嚷着让村长给一个明示。
陈三弯着腰看着一双双盯着自己炽热的眼。
叹了口气,“昨日陈彪说的话,大伙想必都知道了。我与几位族人商讨过了,咱们得往北边走。”
“你让我们离开临溪村?”质疑的声音马上就盖过了陈三的话头。
“开什么玩笑?我们的户籍在临溪村,地、房子、祖坟都在这里,我们离开这里又怎么活?”
“是啊,秋收的粮食都交了赋税,家里剩下的一点粮食连过冬都费劲,我还等着明年开春耕种呢。”
“对啊,再说了那域南关的事情都是猜测,会不会打起来还不一定呢。咱们就在山里躲一躲,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朝廷的人来剿匪,咱们就能下山了。”
陈三用力敲了敲石面打破了村民的幻想,“难道留下就能活吗?你们忘记陈远和陈安两兄弟的死了吗?且不说域南关的情况,就知县包庇山匪这事儿,我们怕是就难再回村子了。”
“山匪可不会跟你讲情面,抢了你一次就不抢你第二次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域南关异常封城,我的确没有办法告知大家绝对会打仗,可若是真的打起来呢?等着朝廷来强征人丁粮税?”
“那出去就能活吗?朝廷不管咱们到哪里都是流民,又有哪个府城敢收咱们?”有村民叫喊。
陈三突然泄气,声音萎靡,“我不知道,所以各家顾各家吧,毕竟边关战事只是猜测,也许咱们在山里躲些日子,就会有朝廷的军队来剿匪,到时候也许还能赶得上春种。”
陈三的话一出,底下就彻底乱了。
甚至有些年纪小的妇人和孩子都开始哭。
他们开始骂山匪,骂知县,甚至骂陈三。
一时间,巨大的溶洞中像是注入了一团气,将每个人都压得喘不上气来。
直到突然有在外巡查的村民突然冲入溶洞,大声喊道:“山匪来了!”
村民们如同炸了锅般,心中只留下了一个想法,“没活路了!再不逃,只能死。”
……
山匪们不过十数人,站在洞口处就将近百人堵在了其中。
兵不血刃,他们只需要在洞口点一把火就能将里面的人尽数逼出来。
一个身高矮小却健壮的男人,操着尖锐的嗓音冲着山洞叫喊。
“过了这么多日,你们真以为自己躲得天衣无缝?你们不过是我们老大养着的一群猪猡罢了。如今需要了自然得拉出来吃肉的,若是不从,老子就在这儿点一把火,或者干脆将这出口封上。”
“也不知道你们那先祖有没有给你们留下一个逃生的通道,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