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莲又靠着自己的努力慢慢升回了三等,随她一起嫁入宁王府。
在宁王府的日子里,小莲是和花溆、红药一同陪她到最后的人。
可那日……
“该死的,你给娘娘端的是什么药!”
玉安喝了小莲端来的安胎药,却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她刚刚捂了小腹,花溆就一巴掌打到小莲脸上,小莲的脸登时肿了老高,压也掉了几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当初只顾着悲痛,全然没管小莲被撵去了什么地方,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以后,也只关注花溆打痛了的手掌。
现在想来,花溆的反应实在太快,自己喝下那碗药刚一摸着肚子,她就一巴掌将小莲打翻,还吩咐红药立刻将小莲拉了出去——倒像是为了堵住小莲的嘴,让她没法辩白似的。
谁说药是小莲端来的,就代表毒是小莲下的呢?
玉安这边思绪纷飞,院内的丫鬟们却都在满口称赞红药的做法,连蓼汀都觉得红药这样恩威并重才是正道。
云玉安没等蓼汀再次开口,扬声说到:“红药,蓼汀,你们吵什么呢?小莲怎么了?”
外面的小丫鬟们听见玉安的声音赶紧一哄而散,只剩下被点名的三人不得不走了进来。
红药还偷偷瞪了小莲几眼,面上胸有成竹,似乎认定了玉安会站在自己这边。
“二娘,你醒了也不叫人?”蓼汀连忙倒了一杯热茶,看着玉安汗湿了的头发面露担忧:“怎么流了这许多汗,可需要叫府上大夫瞧瞧?”
云玉安接过茶盏,蓼汀的关怀听到耳中又是一阵鼻酸。她赶忙按捺住心头情绪,笑着回应:“不必这么麻烦,做了个噩梦而已。”
云玉安话锋一转:“小莲是母亲见我喜欢,特意赐给咱们院儿里的。‘长者赐,不可辞’,她有错处,你们教教也就是了,千万不许动辄打骂。”
“长辈赐的丫鬟,比如母亲拨来的怜星,连我都要叫一声姐姐,以示尊重。你们别看着小莲年纪小就欺负,传出去人家不说你们跋扈,倒是会说成国府的二小姐不孝!”
玉安口中的母亲,指的是云府二老爷云煊的继室陆氏。生母林氏在玉安出生后不过月余就病逝,而继母温柔慈祥,将她视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是以无论是玉安还是长姐,都对陆氏以“母亲”称呼。
因此,玉安这话说得带了三分真气,偏又是实情:成国公府上规矩大,若是姑娘小姐们不尊重长辈送来的丫鬟,让府上的妈妈嬷嬷们知道也是要嚼舌根的。
红药有些怔愣,但眼眶却率先红了,蓼汀也不敢再劝——姑娘的名声更加重要。
云玉安看着红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下却是冷硬一片:“说起来,前两天我在母亲那儿见到红药的娘带着你妹妹请安,你妹妹是叫…”
“回姑娘的话,叫绿萝,还是前年托您改的这个名字,您说正好和我的名字配做一对儿。”红药赶着回答,眼中尽是惶恐不安。
玉安冷哼一声:“咱们院子里本缺了一个三等丫鬟的空儿,但是小莲来了也就补上了。大姐姐都没因及笄多添人手,没道理为了我破例。你和你娘说声,让她别惦记我这小院儿了,倒是早做打算,免得别的空缺儿也被顶了,白耽误了你妹妹。”
这话说完,不仅红药心头所愿成空,蓼汀看向红药的眼中更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难道红药竟是看中了二姑娘身边三等丫鬟的缺儿,这才提议要把小莲降等的?
蓼汀向来不喜这种为了个人利益、踩着不让别人出头的丫鬟。如今她发现从小长到大的姐妹竟也成了这副样子,脸上全是痛心疾首。
玉安看在眼里,心中高兴:若不是怕从小一起长大的蓼汀寒心,自己也不必废这么多力气,早早就处置了红药。
如今蓼汀心内有了思量,玉安急忙趁热打铁:
“你是我身边的一等丫鬟,原该想到我没想到之事。就是小莲一时不察惹怒了我,你也该因她是母亲赏的丫鬟而劝我几句,怎么竟然私自发落起她了?”
红药听着话音不对,早就跪了下来,刚磕了一个头想求玉安恩典,却不防玉安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罢了罢了,想来是我和母亲都错看了你,你原当不得一等丫鬟的差使。蓼汀,明儿跟母亲身边的李嬷嬷说一声,就说我院子里红药年纪大了,她爹娘想领回家寻门亲事,让李嬷嬷看着配个小厮吧。”
说罢,玉安起身走到书架旁,不理会红药的哭喊求饶,反而凝神端详着上面书籍:
多是古人今人的诗词歌赋,甚至还有不少孤本。虽不乏词藻优美、意趣丰富之作,却也有不少闺怨诗,或是歌颂才子佳人爱情的诗句,尤以从前一位多情帝王莲峰居士的浓词艳赋居多。
右下角的暗格处还藏了红药替自己搜罗来的诸如《西厢记》、《牡丹亭》等话本儿。
也不怪自己当初重用红药——在揣摩主子心意上,红药可比其他几个大丫鬟机灵多了。
玉安吩咐蓼汀:“明儿你拿上银子,拖管家帮我寻几本兵法、史书,诸如《三十六计》等等,不拘有名无名,多买几本,我自会分辨。”
玉安不愿再将充沛的感情投放在这些文字之上。上一世,她就像从诗中走出来的女子,倾国倾城又多愁善感,纤细娇弱而惹人怜惜。
早在遇到东方瑾之前,玉安就被这些诗词话本灌溉出了满腔深情——为她幻想中的如意郎君。
可她因了这些诗词话本对爱情有多向往,被东方瑾背叛时就显得有多可笑!
蓼汀早吩咐两个婆子将红药拉了出去,虽不解自家小姐为何突然改了爱好,但也连忙记在心上。
到底是玉安心软,念及红药今世还没来得及做背主之事,撵去一边,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好了,小莲出去吧,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多和蓼汀姐姐学学。”玉安等小莲退了出去,这才掀开了枕头,露出了
“二姑娘,这怎么…”蓼汀满脸震惊,却立刻反应过来,捂了自己的嘴巴,生怕玉碎之事被别人知道,传出什么不好的说法来。
玉安和蓼汀对视一眼,蓼汀急忙垂首:“奴婢愚钝,摔了这玉,这就把这玉砸碎了埋了,也算是为姑娘挡灾了。”
玉安自然信任蓼汀的稳重,点头默许。
独自留在闺房内,玉安正沾笔回忆上一世的往事,却见母亲身边的丫鬟画扇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玉安一个慌神,一大滴墨水就滴在了桌上新铺的宣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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