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附近也没别的庙了,所以大家若有什么想求的,就只能来青松庙上香。一来二去的,也不知是谁提议,说是可以定下几日为庙会。谁家里农闲时做了手艺活,都能来庙会上卖了,也算是一项进益。”
说到这里,田庄头又挠了挠头,憨厚地道:“就是咱们庄子上的佃农们,庙会这几日我也给放一放假,让他们能做些小买卖。有个叫秦四的,能编好看的竹篮和竹筐,不仅农户们爱买,乡绅小姐们也经常买了回去当花篮呢。”
可巧三娘不耐烦听田庄头的话,自己掉队许久才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跟在她身后的霜刃手里刚好就提着五个小竹篮。
“咱们回府里以后去花园里摘花装饰花篮,看谁装饰得最漂亮!”三娘兴冲冲地提议。
众人此行都是收获颇丰:庙会上虽然没有金银之物,但是农家人手巧,普普通通的木石布匹在她们手中都能做成或好看或实用的玩意儿。
见惯了精致东西的姑娘少爷,人人都买了一大包袱。
走到最后,云煊更是大手一挥:“好了,今日就买这些吧!知道你们手里的月钱不多,今日买的东西回去后都去总管那里保障,爹爹替你们出钱!”
队伍里瞬间洋溢起快乐的气息。
走到上山台阶处,玉君有些踌躇:“父亲,母亲,我们还要再往上走吗?四妹妹和四弟怕是吃不消。”
这山本就是为方便百姓砍柴才有了一条路,为了方便台阶都修得又陡又窄。云玉晴和云泓两个小孩子腿太短,迈个台阶都费劲。
周围却早有人抬着简陋的竹轿子凑了上来:
“老爷,夫人,要雇轿子吗?”
云煊皱着眉头看那竹轿,十分怀疑。
田庄头见状,忙道:“老爷,这都是为那些乡绅准备的。往常周围几家乡绅也有想带着家眷去庙里上香的,可是这台阶太陡,就有心思活络的人做了这轿子——安稳是没得说的。”
玉安看着那几个抬着轿子的人——二三十岁的年纪,基本都是瘦巴巴的,还有的人背着简陋的竹椅,胳膊腿甚至和竹子差不多粗细,愈发显得瘦骨嶙峋。
最让玉安感兴趣的是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孩,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竟然也背了一把竹椅,沉默着跟在那群寻活儿的人的身后,板着脸一言不发。
玉安想了想,便叫来蓼汀:“把咱们的衣物、茶具都交给那个孩子吧。”
蓼汀疑惑地转头,马上知道自己家姑娘指的是哪个“孩子”。她走到长随身边,指着那个孩子说了几句话,就有人将那个孩子单独带到蓼汀身边。
蓼汀从腰间解下了一条手帕,又在葫芦里倒了些水,将竹椅仔仔细细擦拭一番后,这才将自己抱着的包袱小心翼翼绑在竹椅上面。
其他几人都有些羡慕地看向那个男孩:这些包袱看着就知道很轻,这小子今日可是走了狗屎运了。
思量再三以后,云煊还是雇了两个竹轿抬着幼子幼女,其他人都跟在田庄头身后,闷头向上爬山。
这一趟下来,所有人都累得不清。在青松庙内用了素斋后,众人又是原路返回。等回到了归田园居,大家累得都没有力气说话了。云煊早就回房休息,只剩下陆夫人怕孩子们贪凉,一身汗就去洗澡,对身体不好,因此留着孩子们在大堂消汗。
可李嬷嬷却静悄悄地站到了陆夫人身后。
玉安立刻瞪圆了眼睛,“噌”地坐直了,倒是把三娘吓了一跳。
“二姐姐,你还老说我呢,您也别老一惊一乍的。”
陆夫人笑着看了三娘和玉安一眼,对玉君说:“君儿你带着四娘和泓儿先回去吧,他们虽未爬山,但你是正经走了山路的。回去以后别直接躺着睡觉,先等身上没了汗,好好洗漱一番,头发干了再睡。”
“是,母亲。”玉君十分听话,带着两个睡眼朦胧的小家伙就回去了。
“李嬷嬷,事情问得怎么样?”陆夫人问。
“回夫人的话,”李嬷嬷只看了玉安和三娘一眼,就接着说了下去:
“看管马房的是乔四父子——是东府乔姨娘的父亲和弟弟。据他们所说,近两日除了咱们萍野堂里吩咐他们准备马车的张婆子外,再没人接近过马房。”
“咱们老爷交代了管家,这两个人不说实话就往死里打。可饶是如此,他们仍旧只顾着喊冤,甚至后来还开始牵三扯四了起来。”
陆夫人道:“哦?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牵三扯四,而不是真的揭发了幕后黑手?”
李嬷嬷看了一眼玉安。
这下意识的一眼让玉安心中暗道不妙。
下一刻,她就听到李嬷嬷口齿清晰的回复:
“这两人竟说出发前,二姑娘身边的严嬷嬷提前来过一次马房门口,但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套上马车离开。”
陆夫人觉得此话有些好笑:“怎么,安儿差点因为他们办事不利受伤,他们倒是想把脏水泼给安儿不成?”
在陆夫人眼中,严嬷嬷从小看着云玉安长大,几乎将玉安看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严嬷嬷就算向着东府,也会从玉君甚至三娘、四娘下手,不会拿云玉安的生命冒险。
云玉安的脑海中却不断回忆起从小到大,乳母亲切慈祥的面孔,和谆谆教导的温柔话语……
此事涉及东方瑾,东方瑾不知为何,似乎盯上了姐姐和自己,所以定不是巧合……也定与东西府相争无关!
严嬷嬷去马房看过马车……
自己那日曾和严嬷嬷提起过,很想知道是谁帮花溆起的名字;第二日,上一世安稳活着的韩丰家的就突然死了……
为什么呢?严嬷嬷,我怀疑过许多人,甚至怀疑过我的继母,却从未怀疑过你的真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