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从金宝儿的额角慢慢地滑了下来。
她紧张地轻咳了一声,避开黄烨质问的目光,道,“我那时大概就八九岁吧。”
她心跳的有些厉害。
她本就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
现下却要为了一个谎言去编织更多的谎言。
唉。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自作孽不可活。”
她希望黄烨不要再问了。
再问她就编不下去了。
叮。
恰好在这个时候,黄烨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到屏幕上闪烁的“董事长”是三个字,便立马拿起手机,起身去餐厅外面接电话。
金宝儿稍稍松了一口气。
……
“喂,董事长……好的,我马上回去。”
简短的通话很快便结束。
黄烨回到餐厅,对金宝儿说,“对不起金小姐,公司临时要开会,董事长命我现在回去。所以,晚饭我就不能继续陪您吃了。”
“哦。没关系。”金宝儿眯眼笑笑。
她心想总算能避开他追问了。
但下一瞬,黄烨便说,“金小姐八九岁的时候,就在酒吧里听过夏如花唱歌吗?”
金宝儿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僵在原地。
他难道不着急走吗?
“呃……”她支吾着。
如果她说是,他会信吗?
如果她说不是,那岂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黄烨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耐心地等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感到头皮发紧,将心一横,道,“是。我那个时候经常出入酒吧。”
八岁的小女孩儿,经常出入酒吧?
去干什么?
去喝酒吗?
就算她自己想,酒吧也不能同意吧?
金宝儿抿了抿唇,摆出一副很哀愁的样子,感喟地道,“穷呗!为了糊口,我常常背着院长偷溜出去,到酒吧里去卖口香糖。”
她装出一副回想起了艰难过往的样子,脸上浮现出痛楚与哀伤,蹙着眉心,眼神戚戚的,有种病西子的美。
“是吗?”黄烨原本咄咄逼人的态度松缓了些许。
他活到现在,人生中所经历的最大的苦难便是父母离异,心灵上遭受了一些创伤,但随着他日渐长大,这创伤早已变淡,甚至已经不见了。而在金钱物质上,他从未匮乏过。所以,他不知道假若一个人从小就很穷,那会是怎样一种经历,每天又会是什么滋味。
金宝儿说,“是啊。一包口香糖进货是五毛钱,在大街上卖是一块钱一包,但在酒吧里卖就是五块钱一包。从前酒吧管的不严,我就常趁门口的服务生不注意时溜进去,然后向里面的顾客兜售口香糖。后来管的严了,我就不能再到里面卖了。”
她吧啦吧啦地说了一通,连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事实上,这个故事也是上辈子她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她接着说,“我就是在那段时间知道的夏如花,并且成为了她忠实的粉丝的。她人长的美,而且歌唱的很不错。”
“原来是这样。”黄烨点点头。
显然,他已经全盘接受了她的解释。并且,他对于她过往的经历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至于夏如花唱歌到底好不好听,他并不清楚。
因为,他从没听过夏如花唱歌。
他微扬起唇角,对金宝儿道,“我该走了。”
金宝儿立即站起来,“我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