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太监,连续叫了他好几声,他方回过神来,回道:“嗯!公公?”
太监和颜悦色地提醒道:“快些谢恩,接旨吧”。
杨文博这才晓得,差点犯了大不敬之罪,忙叩首谢恩道:“吾皇万岁万万岁,杨文博领旨”。
领了圣旨,杨文博心有不甘,仍存一丝幻想,拦住太监,恭声问道:“敢问公公,可知陛下让我何时去礼部?我明天要返乡祭祖,可还来得及?”。
太监被他问愣了,奇怪道:“是咱家刚才念得不够清楚吗?你收了旨意,须得即刻前往礼部报道,当然,从情理上讲,今儿天晚了,明天去倒也无妨,祭祖之事,休要再提,凡事当以国事为重”。
虽说心中极不情愿,可人家好心提点,杨文博不能不恭敬道谢。
太监对他很有好感,想了想又道:“罢了,咱家看你面善,今天就多提点两句,古蛮国使团过两天便到,陛下轻点了今科的状元郎、榜眼、探花郎协助接待,其实也是在考验你们,若能通过考验,必然会有不错的去处”。
晓得人家说这些,已是逾越了职责,大为感激,再次郑重感谢了。
同时,又从袖子口掏出三封银子递给太监和两名侍卫,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权当是请公公和两位大人吃酒了”。
太监收下银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打道回府了。
他们走后,杨文博发愁了,摊开圣旨,看了又看,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他愁眉苦脸,小九子于心不忍,走过来劝慰道:“少爷,事已至此,不若先安心办差,等差事办好了,再想办法到况小姐家提亲”。
杨文博也晓得是这个道理,只是实在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儿,想起两人独步山上樱花之约,若是不去,必然对不起那时刻想着他、念着他的女子。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若是被她知道自己爽约的事,暖春恐怕会变成寒冬吧?”,他喃喃自语,提起笔来,想要写封信给况绫纱,解释一下。
可是笔在半空中凝了许久都没有落下,实在是不知从何下笔。实在是不知如何才能不让她受伤害。
他总感觉,自己每落下的一笔,都是剜心的刀,会让深爱的女孩心痛落泪。
一想起,那独为他绽放的笑颜消失,那独为他起舞的身影凝滞,杨文博就感觉痛,痛得撕心裂肺,痛得不能呼吸。
捂着胸口,放下毛笔,他盯着油灯,呆呆痴迷。
仿佛又看到了灯下那张娇俏的容颜、秀长的睫毛、纯净的眸子...
一切的一切仿佛还是最初的样子,那时虽然一无所有,却好像又什么都有。
现在得到了想要的,却似又很难拿回最初拥有的。
窗外,打更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响起,直到东方露白、天色渐晓。
杨文博才又艰难地拿起笔,捂着胸口、混着泪珠艰难地写了下去。
“绫纱,吾爱:落笔艰难,肝肠先断,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我之所盼,汝之所愿。去岁之时,独步山上,樱花树下,誓约白首,花雨共鉴。不敢或忘,日思夜梦。而今,蒙天护佑,终得探花,此等荣耀,当与汝分享。提亲之事,亦已齐当,只待风入京城,驾云舟而往。然,天不遂愿,身不由己,忽闻圣旨,美梦难续。当用心接待古蛮使团,待其回转,再谋时机。因时辰难定,怕汝焦虑,特书一封,以辩东西。纵使如此,难掩惭愧,无法践约,唾面自干,厚颜恳请,望卿稍待。恍惚之间,赋诗见怀:夜深风竹敲春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