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沛的手下与守卫都尽数立于十米之外，马儿拉拢着头喘着粗气，连蹄子都不蹄了，

看样子是已经连续奔跑许久。

他们原本想快回去赶上北堂策的满月宴，可恰逢瑶光山大雪，

雪封了山阙无法通行，待到天气稳定才将山路清理出来，紧赶慢赶竟迟了一个半月。

北堂沛自打看见北堂隐牵了褚锦玥的手就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夜色遮住了北堂沛的脸，也遮住了别的。

直到褚锦玥对他说话他的目光才重新落回她身上，眼中闪着微光：她所说“也”字是何意，除了母后......“谁”还在想我吗？

北堂沛温柔地说：“那别让母后久等。”

接着伸手对北堂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面上浮出灿烂笑容，在绽开的一瞬间，光也随之而来，驱散了藏匿在夜色中的东西。

也让这个长久穿梭在风雨中而略显沧桑的男人恢复了他原本的少年模样。

北堂隐、北堂沛二人又勾肩搭背往朱雀门去。

“五哥，回来可得好好喝一杯！让老弟看看你这酒量长没长！”

“我可告诉你老六，如今我不是一杯倒了，咱们到底看看谁更厉害！”北堂沛大笑着。

褚锦玥在那笑容中感觉到了饱经风霜却初心不改的肆意与张狂，也有她向往的自由。

她也随之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眉开眼笑。

再吹一吹皇城之外的风吧，于是她仰头转了几圈，完全不顾行人的异样眼光，

斗篷撑起就像将风笼在了怀里，她转着转着笑出了声。

可是她停下来后斗篷便落了，她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又见月色昏暗不明，眼中的笑意忽而消失了。

她隐去自己的情绪，用一个假意欢快的语气在后面大喊：“北堂隐，五哥，不醉不归！”

北堂隐与北堂沛应声回头，眼看着褚锦玥迈开步子，张开双臂向他们奔来。

北堂沛身体一颤，双手不自觉已经微微抬起，

可褚锦玥却像个精灵一样整个飞进了北堂隐怀里。

“哎！”北堂隐展臂接住了她，“跑什么，我们又不会不等你。”

褚锦玥俏皮地说：“喝酒不带我。”

北堂隐摇了摇头，宠溺地说：“身体还没好，不许喝。”

褚锦玥立马捂住了他的嘴，“我好了！”然后一把将他推开上了轿子。

北堂沛收回了手藏在身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好像释怀一般。

“老六，你坐轿吧，我骑马。”

北堂隐不服气，屈肘搭上北堂沛的肩头，他这个弟弟已经比哥哥高了半头，

“五哥，你常年在外，但我也没闲着，玥儿坐轿，我陪你一起骑马！”

说着北堂沛的手下沐风把他的马牵来，双手将缰绳递给了北堂隐。

北堂隐接过缰绳，左脚蹬蹬子，带动身体一翻，稳稳坐在了马背上，

“五哥，咱们比比谁先到东盈门！”

北堂沛哈哈笑了，也翻身上马：“晚到的先罚三杯！”

“一言为定！”

“驾！”

二人策马而去，沿着人烟稀少的东墙竞相追逐。

“老六，行啊，进步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