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锦玥的动作那么轻,声音那么柔,眼中满是悲悯,如同神明降泽。
“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从前你无所畏惧,如今你却一忍再忍。可隐忍只会让别人更加肆无忌惮。”
魏栩笙慌乱捂住了褚锦玥的嘴,甚至忘了她是皇后,左右张望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褚锦玥拉下了魏栩笙的手,怅然道:“苟活而已。”
“二笙,本宫知你性情,可你却因为各种原因被困在这皇城里。
皇城困住了你,也困住了你哥哥,让你父亲孤身一人镇守漠西,这些年藩国频繁来犯,四公主已然和亲,她也在水深火热中。
你可以留在皇宫安然度日,可你哥哥呢?他在万开疆手下当差,何时能出头?他不该在这,他应该回到仓澜与你父亲并肩作战。”
魏栩笙眉头紧皱,握着拳头来回踱步,呼吸越来越沉重,
“说得好听,我们兄妹二人又不是没有抗争过,可是父亲叫我们息事宁人,安分守己!”
褚锦玥语重心长道:“那是因为他离你们太远,就算他的实力声望再大,在这瀛都也保不住你们。可是你们真的要等父亲保护吗?”
魏栩笙呆呆地望着褚锦玥,是啊,他们不该等着父亲保护。
“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褚锦玥叹了口气,撩开衣袖露出手臂的青紫伤痕。
魏栩笙大惊失色,“陛下打你了吗?”
褚锦玥手指抵住额头,满眼无奈,这孩子的脑回路真是清奇,“本宫……”
“本宫在回城的官道上,遇见一个醉汉惊了马,本宫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
魏栩笙尴尬地转过身,但既然是官道,为何会有醉汉,况且那马车那么大,随从那么多,任谁见了也知里面坐的是贵人,根本不敢轻易靠近。
“娘娘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设计?”
褚锦玥说:“除了这个,本宫想不出别的。平常百姓不是不可以走官道,但是今日陛下出城,
去时相安无事,偏偏在陛下与亲王策马回宫后,只剩本宫一人时,莫名冒出个醉汉。”
魏栩笙倒吸一口凉气,但转头一想觉得不对,疑惑道:“可是娘娘只是撞到了,并无大碍,吓一吓你有什么用。”
褚锦玥轻笑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凉意,“自然是警告。”
“本宫与陛下要出城的消息只有都城护卫军知道,安防也是他们负责,皇帝近卫是护着陛下的,陛下策马而去他们自会跟随。所以能留下来保护本宫的人……”
自然也能害她。
魏栩笙拉住了褚锦玥的手臂:“你既有危险便该告诉陛下啊!”
褚锦玥叹口气说:“你以为本宫是因何才有危险的?若本宫告诉了陛下,那下一次或许就不止受惊这么简单了。”
“二笙,你我皆是鱼肉啊。”
魏栩笙没有说话,她从前不怕自己在宫里受冷落,她认为只要自己安分守己,不惹事,父兄便不用再为她担心,北堂隐也会对平西王府少些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