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荒芜(2 / 2)

他早就把录影球这件事给抛之脑后了,没想到被毛球给用上了。

黄建飞埋怨的眼神看着余金侨说:“师父,你可真偏心。”

余金侨的眼神四处飘忽,没敢看黄建飞的眼睛,眼神来回飘忽,他只能以干咳来掩饰他的偏心。

还好黄建飞没有再继续深问,否则他的面子可就不保了,要是被林毛球说出来,他是在幻境中给她的,他还如何在青山立足。

回到黄府后,毛球亮出了录影球,里面放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看完后,他们才知道真相,原来这才是卜雅不结婚的原因。

崔素珍说:“我想起来了,前几年确实是有阵子,大家都在踩卜雅,都在讨论她,说她爹养了个白眼狼,老闺女,还说她眼光极高,挑的很,谁家的公子都看不上,还说卜雅说的她是要当皇后的,我记得后来卜雅这个孩子便不怎么出门了,原来这个孩子竟然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小的孩子,就被伤害成这样,怪不得会选在大婚之日自尽。”

黄建飞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若不是她那个新郎官写那封信,卜雅也不会自尽。”

林毛球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她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大师兄,向我道歉,看到没有,卜雅在最后放下了,释怀了,是她最后的一丝能量护住了卜冠中,才保住了他的一半尸身。”

黄建飞口服心不服的说道:“是是是,师妹说的对。”

林毛球嘚瑟的小表情蔑视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分析道:

“我认为,卜雅绝不是一开始抱着必死的心结婚的,你们想,她坚持了那么久都没有结婚,也断不会轻易妥协的,她之所以结婚,可能是她喜欢上了那个男的,所以才会嫁给他的,但是她好不容易迈出的第一步,付出一片真心却被人视如敝履,被那个男人亲手给毁了,他毁了卜雅所有的幻想,他让卜雅对这世间男子都失望至极,所以伤心欲绝之下,她对这个世间再无任何留恋。”

黄建飞:“不会吧,卜雅会喜欢那种人?”

林毛球反问:“哪种人?你可曾亲眼见到他们是如何相处的?人是会伪装的,一个禽兽若想装成正人君子,并非难事,卜雅又没有经历过男人,什么都不懂,被他骗了心也是常理之中。”

黄建飞看向众人问:“你们怎么看?”

崔素珍:“我同意毛球说的,人一旦爱上了便没有任何理智了,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郭飞宇:“我也认同,我觉得卜雅不会因为单纯的抗婚而选在大婚之日自尽,依她的心智,若想抗婚,法子多的是,你们看,院中那么多的花花草草,足以证明卜雅心怀美好,只是她还没遇到那个令她动心的男子,所以她宁可不结婚也不将就。”

余金侨也点了点头说:“不错,能看出来,卜雅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只是所遇非良人。”

林毛球:“唉,原本长满花的心底,被人薅光了,还把那些花在脚下疯狂的踩,以至于卜雅的心里寸草不生,一片荒芜,心空了,人麻了,这才是摧毁她的死因吧。”

黄建飞突然看向了他父亲。

黄正建看着他不友善的眼神问:“你看我干嘛?”

黄建飞:“你当初是怎么让我妈同意嫁给你的?”

黄正建的胡子一吹老高说:“嘁!你父亲我当时可是名动一时的大诗人,追我的人多了去了。”

崔素珍听后一直在捂嘴偷笑。

余金侨和郭飞宇两个人也很好奇,他们两个的故事,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两人看。

林毛球:“那既然追你的人那么多,那你是怎么选择干娘的?”

黄正建捋了一把胡子说道:“我……”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崔素珍打断了。

崔素珍说:“我来说吧。”

众人齐刷刷的盯着崔素珍。

崔素珍:“当初啊,黄建飞他爹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我正好经过,便拉了他一把,但是没有拉上来,我俩都掉了下去,还好有一颗树,挂住了我俩,以至于我俩没有被摔死,在崖底的那段日子,我俩互相照料激励彼此,互帮互助的爬上了崖顶,上来后,我们便结婚了,不到一年便有了建飞。”

林毛球:“哇,好浪漫呐。”

黄正建一直低头在那里闷笑。

黄建飞思索道:“怎么跟我听到的不一样。”

郭飞宇解释道:“你父母说的悬崖并不是现实世界里真实存在的悬崖,而是他们人生中所遇到的悬崖。”

黄建飞一脸问号:“????什么意思???”

郭飞宇:“就是说,此悬崖非彼悬崖,你自己慢慢领悟吧。”

黄建飞看向林毛球问:“师妹,你悟了吗?”

林毛球睁着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摇了摇头。

黄正建回忆起了往事说出来:“你母亲口中的悬崖不是真正的悬崖,而是我的人生低谷,当时我父母双亡,我变成了孤儿,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提不起任何兴趣,饭也不想吃,觉也睡不着,每天就是作诗,靠作诗来打发时间,麻痹自己,我一度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这个时间里,我偶然遇见了你母亲,当时别人告诉我说,你母亲是个写话本的,我一听便来了兴趣,犹豫了三天后才联系了你母亲。”

林毛球脑子里幻想出了黄正建年轻时的模样,还有崔素珍年轻时的模样。

在文人馆,黄正建对崔素珍一见钟情,三天后,他飞鸽传书约崔素珍出来相见。

两人第一次正经的见面,十分害羞扭捏,黄正建双脸通红的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把野花,他问崔素珍:“你可以嫁给我吗?”

崔素珍看了看他说:“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然后崔素珍十分高傲的转身离去。

紧接着,黄建飞觉得崔素珍更有魅力了,更吸引他了,他找到了他人生的目标,每天就是换着法子追求崔素珍。

林毛球把她脑海里的画面讲了出来,然后问黄正建:“是这样吗?干爹。”

黄正建摇了摇头说:“你猜的不对。”

郭飞宇说:“我猜,肯定是黄伯母用她的才华让黄伯父刮目相看的。”

黄正建笑了两声后看着郭飞宇说:“你说的不错。”

然后黄正建又陷入了往事。

他说:“当时我和素珍同坐在一艘小船上,我们好多人正一起游舟泛湖,她虽是男扮女装,却也是格外的引人注目,并且她还做了一首诗,让我惊绝天人,下了船后,我便问了船夫,那名男子是谁,船夫说,她便是崔家千金,男扮女装的崔素珍。”

林毛球:“所以你便见色起意?”

一句话让几人的头顶飞过了一群乌鸦。

黄正建想了想后说:“你这么说也对,反正当时素珍确实引起了我强烈的兴趣,回去后,我对她朝思暮想,于是在游舟泛湖的三天后,我给素珍写了一封信。”

崔素珍想起往事还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她说:“信得内容是: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写信,听船夫说你是崔素珍,男扮女装,我后来打听了一下,听说你是写话本的。

然后我给他回信说到:这可不敢当,我就是编过几个故事而已,你是谁呐?

他又给我回信,上面写了一首诗,我到现在还记得呐,那首诗是——残雨悻悻的暂停空气中还有未被冷雨打落在地的尘埃它们四处飘荡也无孔不入可能随时都会在下一个地点停靠至于停靠多久也只是未知永远在等待着下个能带自己飞走的风。

黄正建

我一看落尾处写着黄正建,我当时大惊,哎呀,是黄正建,要知道在当时,你爹可是很有名气的呐。”

黄正建:“于是我俩互通起了书信,我落寞时会给素珍写信,我开心时也会给她写信,我悲伤时还会给她写信,她的回信总是对我各种的鼓舞,激励,就这样持续了半年,我俩才见了面。”

林毛球:“半年?为什么当时不见呐?你俩为什么要以通书信的方式?这不是白白错过了那么多时光吗?要不然我大师兄肯定会再长一岁的。”

黄正建摇了摇头说:“我当时只是被素珍吸引,并无男女之情,就是她身上的那种感觉,一下子就进入了我的心里,那时候,能和她互通书信,说说心里话就已经很开心了,再说,我当时一个意欲寻死之人,哪能误了佳人。”

林毛球:“哦。”

黄建飞听后不高兴了。

“那你都想死了,你后来是怎么和我娘成婚的?你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黄正建委屈着脸说:“我那不是遇到你娘后不想死了嘛!”

黄建飞看向崔素珍问:“娘,你知道我爹当时的想法吗?”

崔素珍点了点头说:“我知道额,他与我见面的那天他就说了。”

林毛球现在理解为什么黄正建对崔素珍言听计从了,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呐。

林毛球突然决定黄建飞十分可怜,有这么一对父母,他完美的栓释了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林毛球略显胆怯的问了一句:“我能不能问一下?”

崔素珍点了点头说:“你要问什么尽管问。”

余金侨和郭飞宇瞅着四人,谁说话他们就瞅谁,脑袋转的跟拨浪鼓一样。

林毛球:“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孩子,认我当干女儿,那当时你们不生个女儿?”

黄正建叹了口气说:“因为,生建飞的时候,大出血,不能生了。”

林毛球想了想说道:“所以这就是你们打他这么狠的原因?”

崔素珍和黄建飞想了想后说:“也不是,主要是这个孩子欠打。”

黄建飞整个人呆住了,他从小便离家,长这么大,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的出生由来,竟如此随意。

令他大失所望,他简直就是一颗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唉!”

林毛球问:“怎么了?大师兄,你叹什么气?”

黄建飞一脸落寞的盯着房梁说:“没什么,就是叹我这可悲的一生。”

崔素珍一巴掌拍了下去,吼道:“我看你这小子是皮痒了。”

林毛球附和道:“就是,大师兄,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没看到卜雅的父亲把卜雅都给逼死了吗?你没看到如果谁家的孩子不结婚,流言蜚语有多重吗?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家的这些年,都是谁替你抗下了。”

黄建飞思索了两秒后,想了想确实是有道理的,和很多人比起来,他突然觉得他已经很幸福了。

这么想着,黄建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点合不拢嘴,好像这么多人中,就他最幸福了。

从小锦衣华服,锦衣玉食的,想干嘛就干嘛,父母都随他,过得轻松又惬意,大概是生活的太舒服了,他觉得没意思,才会给他平淡富裕的生活增添点乐趣,所以他才会离家出走,机缘巧合下被余金侨收为了首徒,这样一想,他居然是最幸福的人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