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真的没有问题吗?”倾城见这几日白竹衣是肉眼可见的瘦削下去,原本就没什么肉的脸颊几乎要凹陷进去,颇为担忧,“其实找她也并不急于一时,为何不在家里多休养两天?”
白竹衣摇摇头,温声安慰她:“其实师父留了手,刑杖打得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重,皮肉之伤罢了,过几天就能愈合。”他抬头望向前方那一眼看不到边的尽头,忧心忡忡,“况且听你所言,似乎一直都有人在寻找这位代月姑娘,而她却并不具内力,我担心迟则生变。”
倾城知他在故意糊弄自己,那天打得人都吐了几盆血,怎么可能只是皮肉伤?可她着实拿这个倔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看天色,顺着他劝说道:“太阳快要落山了,前面不远就是永州,咱们今夜先在永州落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启程往鹿城赶。”
在马背上颠簸数日,身后伤口又有些崩裂的迹象,白竹衣也确实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于是他不再执拗,“嗯”了一声算是接受这个建议。
倾城直到进入永州入住客栈,准备为他上药时才发现这件事情:白竹衣背后伤口渗出的血几乎将包扎的绷带染了个透。倾城见状是又急又气,忍不住骂他:“我看你还是不怕疼,伤口裂开了都不知道吭一声吗?我真恨不得给你背上按一把盐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白竹衣趴在床上像块任人宰割的鱼肉,怕真惹恼了这姑娘,也不敢反驳,只能心虚地向她解释:“其实也没什么感觉,休息一晚就好了。”
倾城皱着眉审视这人背上反反复复的伤,道:“这样不行,你们白家这郎中的药不大顶用。永州城中就有我们三清堂的分号,我去取些逍遥谷的金疮药来给你敷上,不出五日定见好转。对了,逍遥谷还有一种专门治疗内伤的药,我去一并给你取来。”也没等白竹衣回应,一阵风般便出了门。
白竹衣只得自己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将里衣整理好,披了件外袍倚在窗边,看倾城在街上一路小跑,终于消失在了视野中。
这姑娘总是这样,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才能将她养成这般凡事皆可一往无前的性子。白竹衣不由得想起她在戒律堂舌战群儒的样子,笑意更浓了。
又等了一会,门外忽而响起了脚步声,白竹衣心道,才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回来得如此快吗?再一细听,心下登时一凛——不对,这不是倾城的脚步声。
思及此处,他迅速将青霜握在手中,哪知门外之人速度极快,几乎在同时已破门而入,掌风裹着木屑迎面劈来,白竹衣大惊:是乾坤掌,谢坤怎么在这?
他脚下步伐一转,披在身上的外衣就着风兜起,衣衫翻飞间躲过了谢坤凌厉的一击。谢坤一掌不成又接一掌,白竹衣攥着青霜迟迟不肯出鞘,只能在狭小的房间内左右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