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听过Y巷那些人怎么说妓女吧。”

江鹤钰的瞳孔猛地一震，手指不自觉攥到了最紧。

“他们看不起妓女，说妓女是世界上最脏的东西，他们甚至不觉得妓女是个人，他们认为妓女是不祥物，是只会取悦男人的性与工具，是道德败坏的物品。”

江婵不禁反驳：“可是我们也是被生活所逼迫，并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他们不会觉得，因为他们对妓女就是带有没有道理的偏见。”

杨小月心中的怒火被挑起：“管那群人怎么想呢，我们只是想过上更好的生活。”

慕婉枝冷嗤：“你当然可以为了追求你更好的生活不顾别人的眼光，可是你想过你的孩子吗？他还那么小，他充满好奇地来到世界上，以为自己会看到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他们充满希望地长大，却在成长的过程中发现，原来周围的人都觉得自己是不祥之物。”

“如果说人们的偏见是一把无形的匕首，你的心周围筑了坚硬的墙，你根本不会被匕首伤到，最多就是帮你刮刮灰。可你有没有想过，孩子是那么的柔软，他还没来得及武装自己，就要和你经受一样的流言蜚语。”

“他出生在别人的非议声中，他的母亲根本无法察觉，或者说就懒得去察觉这些，他的母亲自始至终都认为，给予他生命就是一场恩赐，却没有想过对他来说，这是一场苦难的开始。”

少女说这些话时，声调已经平静，像是教堂里谦卑虔诚的教父，平凡冷静地描述着一件事情，他却觉得他那颗心脏就快要跳出来了。

江鹤钰忽然想起年幼的那些时光，他没有父亲，江婵因为要接客常年的缺席。

他被住在一个巷子附近的小孩嘲笑，那些大人指着他的鼻子说：“看，那就是妓女的孩子，不要和他玩，会变坏的。”

他就像是一种病毒，他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避之不及。

他小心翼翼地去讨好别人，却得到的是无数的殴打嘲笑和谩骂，原来这就是人的偏见。

杨小月并不能理解慕婉枝说的这些话，她始终认为这些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的陈词。

江婵却陷入了沉思，她忽然想起好多个瞬间，她在家里接客时，每当那些人羞辱自己时，小时候的江鹤钰总是会露出的愤怒的表情，而她每次都是把钱给他，让他去远处玩。

她忽然想起好多次那个小小的身影徘徊在家附近，就因为她的一句：“去别处玩”在冷风里瑟瑟发抖。

她感叹说他突然长大了，回过头来却发现，她缺席了他好多个瞬间。

他的成长，又是带了多少的苦难。

“小姑娘，你还是想法太片面了，或许只有你经历过这些，真正成为了一个母亲，你才能真正地懂得体谅我们这些苦难人吧。”

她还想要教育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女孩，却见那个一直被夸赞懂事的孩子拉起了慕婉枝的手。

他做出了一个不懂事的行为。

“别听了，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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