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陆星辰就被接去东宫,亲自上门问诊。
坐在颠簸的马车内,她忙里偷闲,轻轻闭目养神,内心却在盘算着太子此番的目的。
早早就有婢女出来迎接,临到门口却递给陆星辰一方丝巾。
“陆大夫,太子近日身体抱恙,为保龙尊,只能麻烦您将其遮住眼睛,奴才扶您进去便是。”
里面婉转的琴瑟和鸣,犹如高山流水,淡雅的情趣倒是值得称赞一二。
陆星辰凝着那方丝巾看了片刻,很快笑笑,“自然,麻烦姑娘引路。”
自古男女有别,待她蒙上丝巾后,婢女才用一根小小的银丝拴在陆星辰手腕处,轻言道。
“请陆大夫随我来。”
陆星辰点点头,埋首低头的刹那,惊觉自己眼前并未被完全遮蔽。
一层薄薄的蚕丝,只是浮光掠影般覆盖在自己眼上,偏生那料子细腻光滑,外面一切更是清晰可见。
她懂了,这八成只是障眼法,目的是为了让里面那位太子放下戒心。
虽心生怀疑,但却一言不发。
婢子将其领到房间内,袅袅沉香漂浮,芬芳馥郁,沁人心脾,倒是极为雅兴。
高坐上躺着个身穿黄袍,懒懒散散的浪荡公子,怀中却又抱着一曼妙女子,正光明正大调情,一举一动之间实在是放浪形骸。
“回太子殿下,陆大夫人已带到。”
陆星辰听闻这声,也立即跪下来行礼,“给太子殿下行礼,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高塌上的男人这才有了点动静,朝着这边施舍了点目光,语气倦怠。
“陆大夫不必多礼,叫你来是为了看看本太子的病,听闻你医术了得,又颇得漠王府赏识,倒是惹人心生好奇。”
陆星辰跪在地上不为所动,俯身回答,“多蒙皇家恩泽,只是一些野狐禅,却被坊间传的离奇,草民深感惶恐。”
“陆大夫为人真是谦虚,既然有本事何须藏着掖着,来,你上前,给本王把把脉?”
说着,凌渊就招手,准备叫人来为自己冠袍带履,整衣敛容。
“太子殿下,草民有一特殊绝技名为悬丝诊脉,只需要将丝线捆绑在您的脉搏处,自然就能判断太子殿下的身体是否安然无恙。”
隔着一层丝巾虽然看不真切,但陆星辰还是模模糊糊辨认出凌渊正欲起身的模样。
“哦?陆大夫竟然有这等高超技术,果然名不虚传,拿来吧,正好也让本王长个见识。”
凌渊闻言倒是提了些兴致,身旁婢子接过细线,又缓缓呈递给床榻上之人。
另一头的陆星辰将自己手指搭在细线上,闭眼认真摸起脉来。
男人脸上一脸兴味,过了片刻,才问,“如何?”
陆星辰放下丝线,转身正对面前两人,沉声稳重道,“太子朝草民开了个玩笑,刚刚悬丝诊脉的人并非殿下。”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愣。
凌渊这回收起玩闹的表情,反而是将胳膊搭在膝盖上,凑近了些问,“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