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其实并不高,他来的时候,神女殿正建得如火如荼,山上来来往往有很多信徒自发过来,他们见到他身上骇然的森森鬼气,都吓得四处惊走,昆仑还有很多奇珍异兽,遥遥感受到他的灵也都吓得逃亡了别的山。
他想,昆仑的猎物真是无聊,连反抗都不会,还是她有意思,虽然捕食这个猎物耗费了他不少时间,但一想到她濒死时挣扎的样子,似乎也是一件趣事。
于是他站在昆仑只有梁柱的神女殿前的青松下,垂手等着她。
那天日暮,橘红的落日洒在整座昆仑,漂亮得像是涂抹了一地的鲜血,她身披暮色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包袱,刚上山便见到了空荡荡,只有花木而无别的生灵的昆仑。
“嗯?其他人呢?”她很诧异地问他。
“不知道呢……”他摊开手,神情很无辜,“或许是被我吓跑了?”
出乎意料地,她没有生气,反而咯咯笑起来,她打开了包袱,说:“你好好穿衣服,他们就不会怕你了。”
他没有动,他也没见过衣服,他只接触过猎物,所有的猎物最后都变成了食物,食物是不需要穿衣服的。
她用手轻抚他的每一寸皮肤,从眉峰到鼻尖再到下颌,从锁骨到手心再到到胸腹,从大腿到脚踝再到脚尖,她的指尖带着微微的粉色,挠得他酥酥痒痒的,望着她白嫩干净的脖颈,他眸色暗了暗,折射着渴求。
她是最鲜美软嫩的猎物,想把她扑倒,撕碎,然后一点点吃掉的欲望越发强烈。
“哎呀,原来真身这么好看呢。”她收回了手,边给他穿上衣服边笑着打趣,“从鬼蜮来的形态真是青面獠牙,浑身鲜血淋漓的,我的信徒们不被吓跑才怪呢。”
“来,看看。”
她从手心唤出一面镜子。
“这是我的灵镜,你看,现在多好看。”
灵境是双面镜,他在面对着自己的那面见到了穿着人的衣服的自己,人的形态在他看来都是差不多的,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另一面映照出的那具枯骨。
森然白骨就像枯萎的鲜花,月夜永眠。
枯骨上是一朵红得刺眼的扶桑花。
原来,是她的枯骨。
她依然笑吟吟地看着他,大概她,看不到这枯骨的景象。
真可惜,看着这枯骨他都十分惋惜,就像看着美味的盛宴在他面前眼睁睁的腐烂。
真是浪费。
她给他系腰带,他忽然伸手,嶙峋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滚动的喉结灼烧着燥热。
她迷茫地抬起头望着他,他俯下身子,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轻轻舔舐。
他当然舍不得看着猎物腐败,但这么温热香甜的食物,他又怎么会舍得一次就吃掉呢?
当然要慢慢享受了。
“做我的神使吧。”她说,声音微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