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有些心不在焉，听见妻子说话，微微低头，视线落在她光洁粉嫩的耳垂上，上面清晰可见浅浅绒毛，最边沿位置有颗红色小痣。

“只是生意略有来往。”顾致远挪动视线，注视着棠婧那张冷静淡雅的脸蛋，“不比你面子大，让钟繁亲自来接。”

棠婧闻言扯了扯嘴角，正想反驳两句，被一旁走过来几位西装革履的商界人士。

宴会没开始之前，大家都三三两两地自我聚集，既是赴宴也是参会，他们夫妻在圈内有名，上来打招呼的人不在少数。

棠婧今日为了美观踩了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人员都在流动，又无法坐下休息，时间一久，便有些腿酸，她挽着顾致远的手也开始有些僵硬，暗自腹诽为何订婚宴还不开始，顾致远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往自己身边提了提，缓解了一点她的疲累。

真是罕见的有良心。

棠婧往他看了一眼，正感叹着，站他们对面的某公司总经理便笑道：“两位的感情真好，实在叫人羡艳。”

他话音刚落，场地里传来舒缓的音乐声，一束暖光打在正前方空地，人群默契地安静下来。

主持人是展成集团的公关部经理，正在感谢各位来宾的见证。

主人公终于出现。

伴随着舒缓甜蜜的音乐声响起，钟池牵着一个人缓缓走出。

她穿着洁白的抹胸纱裙，头发歪斜在一侧，被一枚熠熠生辉的钻石发饰别住，笑脸明媚，一侧酒窝若隐若现，说不出的娇俏动人，和钟池站在一起，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棠婧下意识转头朝顾致远看去。

腰上的力道在不断收紧。

顾致远脸上那拿来应付人的虚假笑容已经消失，他整个人都有些恍然，脸上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现出震惊和慌乱。

棠婧脸上的笑容也淡下来。

此刻灯光昏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前方的一对璧人，无人看见顾氏集团总裁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

顾致远已从震惊中脱离，整张脸都阴沉至极，在昏暗光影中，嘴角的笑容无比讽刺，他似乎全然忘记身处什么场合，眼中充斥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棠婧曾经见过他这副表情，在他被自己和顾山练手设计后，他也曾对自己露出过这副表情。

“棠婧！你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

他当初似乎是这么说的。

顾致远落在她腰间的手力道不断收紧，将她勒痛，自己却似乎无所察觉。

他似乎无所察觉，将棠婧的腰勒痛。

棠婧拧起眉头，伸手打在顾致远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上，抓着他松开对自己的钳制。

顾致远整个人都紧绷着，无暇分心，全然不在乎她挣脱小动作。

他仍旧沉默注视着前方的一对准新人，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将人灼穿，偌大的会场仿佛只有他和前方那个毫无所觉、还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

钟池现在的未婚妻。

顾致远曾经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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