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夫人此时已经躺在厢房里了…

她脸色苍白，眉头紧锁。

双手紧紧地抓着床边服侍的丫鬟，嘴里一个劲地喊着疼。

屋里泛着淡淡的血腥味，丫头婆子们都乱成了一团。

尤其是王老夫人，如今正双手合十对着窗外，嘴里念念有词。

原先用了膳食后，本来打算回临安。

姚老爷特意留了休憩，寻思着儿媳妇身子重，自然得休整一番。

可没想到，她前脚和萧羽之在厅堂里谈话，后面就出了这样的乱子。

这离生产日期还差了一个多月呢！

不过，王老夫人到底也算经历过不少大场合，如今心底再有疑惑和担心也断然不敢再这时候表露出来。

只得一边安慰王少夫人，一边让丫鬟去门外看看府医和接生婆。

所以，此时也没人注意到秦岁岁已经进了屋，并且坐到王少夫人身侧开始把脉了。

她虽然不十分擅长妇产科，但中医不像西医，只主攻一门。

中医各个方面都会涉猎。

普通孕脉圆滑，流畅，如同滚珠。

如今王夫人的脉象，杂乱无章，且十分虚弱，的确是早产之兆。

可先前她给王老夫人请安时，明明见着这位王夫人脸上红润，气色如常，也不像是会突然小产之人的蜡黄苍白气虚急短啊。

秦岁岁将手收了回来，又在其小腹处按了按。

可也正是如此，却让她眉头锁得更紧了。

富贵人家养胎，最忌讳的就是大补。

要不然胎儿太大，不利于生产。

如今王夫人，就是个例子。

胎儿不但个头贼大，还在腹中极其不安，导致胎位变换不定。

像是受了某种刺激…

莫非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但这只是她的猜测，如今也不敢妄下断言。

“从脉象上看，夫人恐怕还要月余才到生产，今日脉象紊乱，胎儿不稳定，老夫人可要提前做好生产的准备。”

虽然秦岁岁经常提醒自己，不要太过于出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但面对病人时，身体就像起了某种反应似的，行动永远比大脑要快。

王老夫人虽然对秦岁岁懂医术之事有些诧异。

但听了这些有条有据的话后，思想仿佛也清晰许多。

也并未多问，赶紧吩咐下人去烧水，好为生产做准备。

也正是此时，府医和产婆都前后脚到了。

姚府府医赵大夫是认识秦岁岁的，如今她都已经把过脉了，那自己自是不用去凑热闹了。

倒是产婆拿腔拿调，还没站定就开始赶人。

“赶紧的赶紧的，不要围这么多人，产妇要生产，留两个人给我搭把手，其他的人都出去。”

这一声令下，除了王老夫人亲自的选的两个能干丫头，其他人全都退了出来。

秦岁岁一出房门，姚老爷便赶紧围了上来。

“王夫人情况如何了？”

他先前也是太着急了，竟然忘了站着的现成大夫。

秦岁岁有些犹豫。

王夫人突然小产，她怀疑是有人恶意为之。

虽然不晓得是谁，但肯定不是眼前的姚老爷。

谁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少夫人若是出了事，姚家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当然，也不可能是自己或萧羽之。

所以今日在场的除了这些，还剩下谁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朱家和姚家以前虽为世交这点不假，可随着两家老太爷去世，如今已经到了明争暗斗的地步了…

只是，朱元棋和高月馨，以及带来的丫鬟全都在内堂不动。

若真是他们做的手脚，那肯定暗处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