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点点头,在他们来之前朱慎锥已仔细想过了此事,他的判断和周安民、徐宪成是一样的。这件事不是孤立的事,更不是顾国恩这个愣头青一时间的心血来潮为了邀名所为,而是有着全盘的谋划和精心准备。
如果仅仅只是个人原因问题还不大,但这分明就是有备而来的针对计划,这就不能不防了。
想到这,朱慎锥问周安民:“你执掌锦衣卫,虽如今不在锦衣卫任职,但对于朝中百官却比朕了解的更甚,依你来看,这个顾国恩究竟是谁的人他背后的人究竟又是谁今日做这些真正的意图又是为何”
“这……。”周安民迟疑了下,这才道:“回陛下,臣斗胆先问陛下可否”
朱慎锥点点头,让他有话就问。
周安民问道:“陛下是否怀疑今日此事是东林所为”
“怎么朕猜的有误还是你有其他看法”
周安民苦笑道:“臣同陛下所见倒有些区别,在臣看来今日之事虽有东林的影子,但要说此事是东林所为恐怕有些不然。”
“这是为何”徐宪成在一旁不解问:“当年东林党不就善于做这些事么而且今日弹劾上奏的这些官员中大部分都是言官,这些言官中就有好几人就是东林一脉。”
“话虽这样说,可表面虽是如此,但细想之下却又有些蹊跷。”周安民耐心解释道。
其实自从朱慎锥整顿京察开始,朝堂中的东林党就被皇帝多番打压,通过各种手段东林党的势力早不如从前了。而且当初的江南案爆发后,因为江南案的缘故东林党内部产生了分裂,尤其是以东林党钱谦益为首的一派实际上已脱离了东林党,投向了皇帝,不再给皇权产生威胁。
而且江南案牵涉极广,其中东林党骨干中坚落马者可是不少,再加上朝中的几个东林党大佬也因为这些案子被牵连不是辞官的辞官,就是告老还乡去了。眼下原本在大明王朝占据半壁江山的东林党已不复往日的辉煌,实力大损,就算朝中剩下还有一些东林党人,但这些人已没了之前的能量,之所以留在朝中,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还有用处,另一方面也可以借用东林党牵制其他诸党,这才没有动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东林党根本不可能发动这样的事,更不可能冒如此风险做这样的举动。如果在以前或许还有几分可能,可现在东林党人才凋零,内部分裂,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而且周安民现在虽已不再掌控锦衣卫,可他因为皇帝的授意一直对朝中各党有着留意,在他看来现在的东林党已成了昨日黄,能够勉强自保就算不错了,假如在这个时候再闹这种事来,这岂非是自寻死路明明知道皇帝不待见东林党,依旧要和皇帝硬刚,东林党也不会傻到这种程度。
此外就是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一派了,这派人名义上打着东林党的旗号,实际上已彻底投靠了皇帝成为了帝党。尤其是钱谦益本人,现在满脑子都是琢磨着怎么进内阁当阁老,再加上朱慎锥已经给了钱谦益一个承诺,答应他等内阁下一次调整就会让他入阁,面对这样的诱惑,以钱谦益的聪明和对权力的追求,他怎么可能让东林党做这等事
如果东林党内部真的要搞事,以钱谦益和他的人不会丝毫消息都不知道,更不会在今天朝堂上也表现出一副错愕的表情了。要不然不用其他人出面,钱谦益就会提前阻止,或者私下向朱慎锥汇报,从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钱谦益也是一无所知,综合这些因素,周安民认为这件事背后是东林党的可能性并不大。
“难不成东林党没有参与可分明……。”
“私下个人参与和东林党参与是两回事。”周安民知道徐宪成要问什么,开口解释道:“顾国恩此人只是同进士出身,要论才学只算普通,平日里为官也是寻常,今日却有胆量第一个站出来弹劾,而且矛头直指陛下,其中深意细想之下着实令人心惊啊!”
“臣以为,幕后之人很不简单,豪格和多尔衮之事知晓的人并不算多,而且正蓝旗调动至朝鲜这件事也极为隐秘,再加上陛下在辽东、朝鲜等地的布局,别说顾国恩了,就算是六部尚书中真正清楚的也没几个,试问这顾国恩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更当众以此为由弹劾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