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太子在哪里,是否还活着,我都不知情。因为他们谋划之时,时辰已经到了。不过,我倒是大抵可以猜测出来。”
“猜出来?”陆将军看了姜行一眼,下意识又去看陆旋,“是还有其他什么信息吗?”
陆旋摸了把头上金簪,只一个眨眼,一缕绿烟倏地就从里面钻了出来。
“门主,我来啦!”
狠狠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槐灵像个陀螺般飞快地在空中转了数圈,样子看起来颇为欢喜。直到听到他咯咯的笑声,姜行才道:“好了,你门主有正事问你。”
他已经大概知道阿旋要问什么了,虽然心头隐隐也有猜想,但还是有些不愿面对。
自打知道是皇兄杀死了皇嫂,他心里早就把他等同于歹毒恶人,又察觉那人对母后和他都起了歹毒之心,更是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但此时才忽地发现,原来自己竟是恨错了人!
真正的皇兄,有可能早就死了!
他脸上的生气在听见阿旋清明后说的第一句话时,就褪了个干净。
这会儿,非常能理解为何她先前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反应。
这样天打雷劈一般的消息,若不是阿旋有玄法,他们怕是一辈子都发现不了,更察觉不出来!
空中转成虚晃残影的绿烟戛然停下,槐灵乖顺的脑袋往陆旋身前一探:“门主,您唤我何事?”
陆将军和许殊也看到了绿烟,但是却看不真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因此一时间,二人身子都紧了紧,不由自主退后了两步。
察觉到二人的紧张,陆旋侧身对他们笑了笑,“这是槐灵,一棵树的灵识而已,放心,不会伤害你们。神识如同稚子一般。”
听她这么说,陆将军那如临大敌的面色终于舒缓了些,揽了许殊的胳膊摩挲两下,示意其放松。
陆旋看向槐灵,“先前我让你去东宫帮我查探那密道,你说密道下有个死人,可有看清那死人长什么样?”
槐灵斜着眼睛想了想,“长什么样?这怕是分不清了,我只知道是个男子,现在只剩骨头架子了。”
姜行与陆旋对视了一眼。
只剩骨头架子,便代表至少死了多年。
那地下的沉香屑便不足为奇,应该是当年用来掩盖之前腐烂的尸臭。
“那你如何能辨得他是个男子?他穿的什么衣服,你可记得?”
槐灵点头如小鸡啄米,绿色青烟一摇一摇的,“他穿的衣衫倒是好,上面绣了四爪蟒纹,头戴金冠,靴子也是极好金丝线绣云龙纹皂靴,看起来可贵重呢!”
姜行原本仅剩的一丝希冀被打破,他愣怔地后退两步,双膝一软,赶紧扶住了陆旋矮榻的榻沿。
“那,是……是皇兄!”
陆旋上前虚扶了他一把,确认般地点了点头,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示意槐灵回了金簪里,这才和众人讲起自己在季相礼神识中的所见所闻。
哗啦。
窗外大风依旧,陆旋的声音在屋内与风声相和,气氛如被窗外的低沉潮湿的气息感染,潮湿而滞涩。
一个接一个震天的消息,所有秘密都接踵而至地被揭开。就像是一串紧密相连的鞭炮,点燃了隐线,便挨个爆炸起来。
大家听得眼睛都不敢眨,一颗心在胸腔里安放不住。
所有的阴谋,一切令众人百思难解的谜底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许殊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软得像一摊泥,她虚软地扶住陆将军的胳膊,脸上因骇然渐渐蒙上一层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