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惊慌?”江远风这会儿恢复了一丝沉着。
“今日一早,大理寺有人报案,说是十五年前一直未能破案的玄元观抱朴子道长之死查到真凶,来人点名指证大人您。说您十五年前伙同观中虚白大师联手除掉抱朴子,又一手扶持了虚白上位成为观主。属下特来通知您一声,要不要赶紧避避?大理寺卿黄之望很快就要带着人马过来了!”
“大理寺卿的空位,如今换成了黄之望?本官作为吏部尚书,这事我怎么不知情?”
影子腮帮子紧咬,拉着他一边走一边沉声解释:“自打先前徐九思在季家一案上被革职查办后,大理寺卿的位置便空缺出来了。黄之望是先前皇上钦点的负责那案子的人选,加上后来又没有新人顶上,他就自然而然顶了先前徐大人的实权差事,现在不过是差一纸文书任命而已!”
冷哼一声,江远风急行的步子慢下来,“那便不用担心了!他黄之望即便如今领了大理寺卿的公务,但这人,却还是个寺丞不是?没有本官的首肯,他怎么都坐不到寺卿的位置上去!”
“他不是寺丞,是少卿了,之前皇上就给他提拔过一回。只是这事毕竟关乎大人您的声誉,加上这件事……”
周围人来人往,江远风斜他一眼,影子识相地噤了声。
“这事是何人去大理寺告发?”
他睨着影子,脸色很是不耐,“那玄元观上,虚白已经死了,抱朴子先前的弟子一个个早就远走他乡,留下的几个年长之人也都是先前的二等弟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的观主,据说是虚白那个师妹?那个叫清尘的,本官倒是没打过交道。难道是她发现了此事?”
“自然不是。”影子吞了口唾沫,有些提心吊胆地看他一眼,“前去告发的,是……是瑾王。”
“什么?姜行?!”他极为诧异,这一刻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有一瞬间的愣怔,散场挤来的身后人将他撞得差点一个趔趄。
这几日受伤身体不佳,他不但身体清减了许多,先前闪着精光的双眸如今也染上昏黄。眼白上几条血丝清晰可见地爬着,这会儿愈加狰狞。
“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跟我说来!”
他赶紧拉着影子赶紧往对面人少的街沿下走去,急促脚步间,不经意侧头一瞥,那头国公府宽大的华盖马车一骑绝尘,陆大将军已经避开人群先走了。
江远风心头那一抹自早上起来便有的不安,更甚了。
处理抱朴子那老道还是十五年前的事,当时这人和许问山一起发现了异样。本来他不知这二人是神机门的人,隐匿得实在是好。
没想到这二人发现了他和皇帝的秘密,暗通款曲不说,还写了书信告知云浔,打算让门主一同出面,将他和皇帝一并斩草除根。
只是这两个傻子当日不知道的是,他们用念力感知不到云浔,根本不是因为距离太远。
而是那时候,她早就因找她那个女儿病逝了!
加上他在各个城门都安插了人手,所以他们写出去的信,每一封都落到了他的手中。
先前云浔派人追杀自己,他以为将所有有本事的门众都除了个干净,却没想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还蛰伏着两个祸害。
是以,他这才赶紧动手,先解决了最近的许问山,后又处理了抱朴子。
十几年都无人问津,却在这个节骨眼被发现,还是姜行发现的。
他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
当日是他让虚白下的手,在那老道饭菜里下了毒。事后他亲自去抱朴子那屋子里检查过,人确实死了,魂魄也早已轮回转世。
事后,他和虚白一起将抱朴子的尸身也处理得很好。
老道是以涅槃坐化的模样示人的,在观中所有弟子眼里,就是寿终正寝。
时隔这么多年,为何会被发现这一遭?
难道,是那老道还留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