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韩新程同陛下之间有什么纠葛,但是他能够执掌南军,绝对是陛下的亲信。
南军可是近卫军,负责陛下的护卫以及宫禁。
周昭想着,朝着屋外走去,她走进了雨幕之中,冲着那瑟缩的小野猫儿伸出了手,预想中的雨珠并没有落在她的头上,苏长缨不知道何时撑开了一把伞,站在她的身旁。
小黑猫冷得发颤,它弱弱的喵喵了几声,看着周昭白皙的手掌有些不敢动弹。
周昭眼睛弯弯,将那黑猫从假山山洞里抱了出来,揣进了怀中,猫儿挣扎了几下,发现这个是力大如牛的女人,识时务的放弃了挣扎,它弱弱的喵了一声,将头埋进了周昭的臂弯里,轻轻地颤抖起来。
“义父应该很快就有动作了。”
周昭说着,抱着小猫边走边对苏长缨说话,“先前我对银芳说那些话,一来是想要故意刺激她。当她觉得我能通过她的过去找到义父,她便会觉得自己死守的秘密也没有那么紧要了。
她一旦放松些,便容易在不知不觉中,透露出更多的秘密。
而且,廷尉寺里有内鬼。我将她送过去,就是想要她做饵。”
小院不大,三两步便到了屋中。
周昭将小猫儿放在烧得热腾腾的小炉边,又将那包有粉末的锦被小心翼翼地收拢起来,放进箱笼中锁了起来。
小猫感觉到了温暖,喵了一声,贴着那小炉子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周昭瞧着,摸了摸它的脑袋,“说归说,银芳那里的线索却是不好查。她的家族并非是在长安,且因为家道中落已经没有多少族人在世了。等我们派人去查出个一二三来。
义父那边早就要变天了。
我猜这也是为何,义父没有派人杀死银芳,明明她知道那么多事情。”
苏长缨点了点头,“就算查出来了,他如今也可能有别的身份。”
他可是义父。
一手易容术应该比谁都出神入化,陈季元能冒名顶替进廷尉寺,他这个前朝余孽为何不能套一层皮?朝堂之上,三公九卿、诸侯将军,谁的人皮之下藏着那头恶狼?
便是银芳,都未必知晓。
毕竟那样多疑的一个人,恨不得在每个下属身边都安插一个探子的人,怎么会全然的信任一个人?
任何人都只是他的棋子,包括公子予。
“最近你要注意军中异动。他不可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周昭说着,顿了顿,抿了抿嘴唇,她看向苏长缨的目光有些忧心。
“而且,我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他并不会完全的信任你,可又要用到你,那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二人边说边往外走,听到周昭的话,苏长缨握着雨伞的手不由得发紧。
当然是控制他。
就算他有了异心又如何?重新控制他,让他成为他的利刃,这是这几年来,义父一直不断重复做的事情。
而且,他已经开始做了。
那对着他同银环再次吹响的洞箫,便是最好的证明。
出了小院,四周一片寂静,雨声好似变得更大了几分。
二人经过廷尉寺,阿晃同韩泽已经领着北军在这里等着了,周昭接过阿晃递来的马绳,一个翻身上了马背,像是一支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鲁侯府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