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附近，石城，天水村。

村头有一条很大的河，水源来自于高山上，好像水是从天上来的，这就是天水村的由来。

河边几个老太太坐在石头上，戴着胶皮手套搓衣服。

这深秋在河边站一会儿都觉得冷，何况是洗衣服？

不过河里的水不花钱，为了省点水费，忍忍也就过去了。

村里老娘们凑在一块，难免说说唠唠家常，说说八卦，或者吹吹牛。

一裹着头巾的老妇一边卖力搓衣服，一边说道：

“你不知道，我家二小子现在出息了，在城里大饭店当领班呢！”

一穿花大衣的老妇嗤笑一声：

“在饭店能有啥大出息，我闺女可是在城里的大公司上班。

叫什么来着？那个什么写字楼里。

那可是拿着电脑喝咖啡工作的，可洋气了，跟电视里一样。”

裹着头巾的老妇不乐意了：

“那我儿子也是领导，我儿子说了，你闺女在城里叫牛马。”

花大衣老妇愣了一下：

“你说谁是畜生，怎么骂人呢？！”

眼看俩人要吵起来了，小卖部的刘大娘说道：

“哎呀，都别吵了，你们家孩子啊都够优秀了。

比上不足，可那比下有余啊！

你们瞧瞧村头的老叶头，据说他孩子叶凡是干那种事儿的！”

这句话一下点燃了两位老妇的八卦之魂，赶忙凑了上来：

“哪种事儿，仔细说说！”

刘大娘神秘兮兮道：

“据说啊，他又好赌又好嫖，现在当小偷去了！”

俩老太太闻言，一阵唏嘘：

“哎呦，叶凡这孩子从小没娘，没人教啊！”

“说的在理，这孩子不教育就不行。

叶凡打小就不着调，长大了走歪路太正常了！

没爹教，没娘养。”

“啧啧啧，可怜了老叶头，没人养老啊！”

“老叶家穷得哩，养不出什么正经儿子。”

有些人就是这样，无论自己生活多么不好，只要看到别人比自己差，那就心满意足了。

就好像那个过得不好的人犯了滔天大罪，而自己就能站在道德和哲学的制高点，尽情地指点江山。

刘大娘突然做了个嘘的手势：

“别说了，老叶来钓鱼了。”

几名老妇闭上嘴巴，用揶揄，怜悯，不屑的目光，看着远远背手走来的老头。

老叶头走到她们身边，重重地哼了一声。

看她们这样子就知道她们正在背后蛐蛐自己。

几位老妇翻了个白眼，脸上写满了满，生怕老叶头看不见。

大多数村子就是这样，老人没靠谱孩子，女人没正经丈夫，就是要受窝囊气。

这时，几辆治安车从大桥上驶来，朝着村里驶进。

几位洗衣服的老妇和老叶头，都望着治安车发呆。

村里的大事儿少得很，平常都看不见治安车。

今天不但看见了，还看见了五辆。

刘大娘开玩笑道：

“老叶啊，这车子是不是往你家开的？”

花大衣老妇捂着嘴笑道：

“不会是抓你家叶凡的吧？你家叶凡是不是犯事儿了偷偷回家了啊？”

老叶头怒声道：

“我家那熊玩意还知道回家？怕是早死外面了，不争气的东西！”

裹头巾的老妇刚想打趣两句，突然皱起眉头，站起了身子：

“老叶，好像治安车真停你家门口了。”

老叶愣了一下，赶紧回头看去。

治安车果然停在自己家门口。

难道，小凡真的犯事儿了？

人家要来调查情况了？

老叶丢下钓具，急匆匆地往家里跑。

“好像真出事儿了。”

刘大娘眼珠子瞪得锃亮，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

“走，看看去。”

花大衣老妇赶紧起来收拾着衣服。

这热闹可不是一般日子能看到的。

裹头巾的老妇衣服都不要了：

“老叶啊，你别急，我陪你看看他们怎么回事儿。”

这老妇一脸担忧的模样，其实心里边正幸灾乐祸呢。

她着急不是演出来的，她想拿到村里的第一手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