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我其实是挺心虚的。父亲并不知道那幅画我只画了一小半,今天掌柜的说有人质疑梅瓶图案时,我真的快吓死了!怕是画画的人找上门来。我还想呢,咋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老黑山那么远。这人啊,真不能干心虚的事啊!我赢火虫头回干了这心虚的事儿!这心老虚啦!”赢火虫有些脸红。
“心虚是心虚,可是我又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画法这般了得呢!今天听了掌柜的这么一说,就赶紧请二位回来叙叙。”赢火虫说。
“可是看二位的年纪并不大,我一直认为画我的画的人年纪不会太小,画法很干练、遒劲,兄台年纪多少?小妹妹芳龄几何?”
“我十八岁,妹妹十岁。”鲜于诗看着赢火虫回答着。
“我今年也十八岁。”赢火虫拱了拱手。
“你们住在小羊家洼村,是和哪位高人学习的画画啊?”
“是和母亲学的,这两天也和姥姥学了。”鲜鱼非常诚实的说着。
“我们三人有幸画了一幅画,交个朋友吧!”赢火虫看着鲜家兄妹,“也算是机缘巧合吧,不然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画上一幅画啊!”
鲜于诗看了看妹妹鲜鱼,鲜鱼点了点头。
“好吧,交个朋友!”
年龄相仿的三个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聊得热火朝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认识多年了。三个人对于同画一幅画的这件事还是津津乐道的。说来说去,三个人惊异的发现还住在一条街,还是斜对门,真是越聊越近。
“我们的太姥姥走了,家里人要收拾东西,我们才来大都的,明天就要去送太姥姥下葬了。然后我们就要回牛家镇了,以后虫大爷你来牛家镇可以来找我们。”鲜于诗说。
“敢问太姥姥名讳?”赢火虫知道了鲜家兄妹住在楚府后,就赶紧打听。他是听说过赢家和前朝公主赵敏之《江山图》的故事。
“太姥姥叫赵敏之。”鲜鱼回答道。
鲜于诗和鲜鱼刚走出瓷器店,赢火虫就抱着那个山水梅瓶追出来,把梅瓶送给了哥俩,说是作为见面礼。
鲜于诗和鲜鱼回到楚家,看见家里人都在太姥姥曾经住过的房间,围在画台上赏画呢。
“像,太像了!”齐大胜看着鲜鱼说。
“确实太像了!像一个人似的!”齐星月也跟着说。
鲜于诗也走过去看了一眼,回头又看看鲜鱼。
“是鲜鱼?”他把画从案台上拿起来,手拎起画轴给大家看。所有的人都是看看鲜鱼,又看看画。
鲜鱼看着哥哥手里的画,惊讶的发现画上面的人,和自己一模一样。可是这画轴有些泛黄,看着就是有年头的东西,不应该是自己啊。
“鲜鱼啊,这是你的太姥姥!她十六岁时的画像。”楚怀化说。
“鱼儿,像你不?”楚青纱望着鲜鱼问,第一次见到外孙女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的样貌像极了自己的母亲。
“没想到我和太姥姥长得这么像!这个画像是谁画的?”鲜鱼一边看着画像一边唏嘘着。心里又开始为太姥姥的离去难过了。
“赢秋子。”楚青山说。
楚青纱慢慢地打开了另一幅泛黄的长卷,随着画轴一点点的转动,一幅烟波浩渺,绵延起伏的山水画呈现在眼前。画面上绚丽的色彩和精致的笔触,把山河的雄伟壮观表现得淋漓尽致。这就是赢秋子的《江山图》。
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只是听说过,世上曾经有过两幅《江山图》,当世仅存一幅。另一幅烧了。可是,除了赵敏之和赢家人以外没有人见过。
《江山图》凄美的故事很多人都听说过。世人又不曾见过仅存的这幅《江山图》,因此这幅图变得更加神秘莫测。几十年来,有多少藏家都想得到这幅《江山图》。据说,这幅《江山图》在市面已经价值连城了。
鲜于诗和鲜鱼才听闻《江山图》的故事。突然想起今天认识的新朋友赢火虫,就把那个山水梅瓶拿出来,齐大胜瞪大了眼睛围着梅瓶看了一圈。
“这是赢家小子送你们的?”齐大胜有点不大相信,“你们知道这个梅瓶有多值钱吗?”
“是萤火虫送的啊!上面的画稿是我们三个人画的。”鲜于诗赶紧解释。
“是呀!姥爷!画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完成的。”鲜鱼也跟着说。
楚怀化满脸的悲伤,看着孩子们和山水梅瓶,转身走了。
“这就是冥冥之中啊!”楚怀化无奈地摇摇头。
楚怀化和赵敏之一辈子隔着一堵墙,没有办法逾越,因为赢秋子死了。如果赢秋子活着,和活人去争、去抢、去拼,都可以实实在在的斗,哪怕是斗个头破血流。而和一个死人又怎么去争、去抢、去拼,在一个死人的面前,一切都是无能为力的!一切都是无望的!而他,楚怀化,和一个死人争了一生,还是输了!
现在,他的后代,和赢家的恩恩怨怨又拉开帷幕。
“这就是命啊!”楚怀化老泪纵横。
楚青纱和齐大胜扶着父亲,自从母亲过世,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整个人就像一片干枯的树叶,随时飘零。
楚怀化在楚宅里,一扇窗一个门一棵树一朵花的看着,这是他青春的记忆。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饱含着他当时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他在这里度过了人生的高光时刻。在这处宅院,他娶了妻,娶的还是当朝最有才华的公主。他官至丞相,位列群臣,朝堂之上,哪个不看看他楚怀化的脸色。他在人前有多么风光,人后就有多么卑微。他的人生,活在了和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的较量中,最后,他输了。
他最后决定不卖掉宅子了。老宅院留着吧,留给子孙也是个念想吧。他就一个女儿,也就一个外孙女,但是有九个重外孙,给他们留着吧,也许在未来,还会用得着这处宅子。和赢家的爱恨情仇不止于此吧,我楚怀化是较量不动了。
第二天一早,两辆马车准备好,一家人搬着东西上车,准备出发。斜对面赢家驶来一辆马车,赢火虫从马车上跳下来,躬身行礼。
“我和父亲也去送老人家一程。以表达我们赢家子孙的敬意。”
三辆马车来到城郊小山村。楚怀化早已经选好了一处地方,这个地方在半山坡上,对着大都的方向,既可以远眺大都城,又可以俯瞰山下的清水河,他相信赵敏之会喜欢的。
楚怀化送葬的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也没有眼泪,只是静静地把赵敏之送走。一颗心终于敞亮了。敏之一辈子孤独,这回放她自由了!敏之啊,随着自己的心意走吧!这一生没有得到的心,下一世也不要再见了!
赢达旺和赢火虫父子两个一直跟着送葬的队伍,等人们散去的时候,赢达旺看了看周围,点点头。
“这个地方,楚丞相用心啦!”向着楚怀化躬身一拜。
“后辈赢达旺携子赢火虫给您送行啦!”赢达旺和儿子赢火虫在赵敏之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