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竹出门找了公用电话，拨通裴行知的号码，边在心里默念，裴行知，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了。

拨过去是关机的状态，和她用自己手机打没有区别，看来是真的换号了。

赵雪竹一气之下，把他联系方式全部删除。

她很难想象裴行知在经历什么，可是那个号码她熟烂于心，人好像对固定的陪伴极容易上瘾，所以她依旧隔三差五的，毫无指望地拨打那个不会再有人接听的电话。

寒假时除了在家看书，还多了一项外出就是去陈柏翔家上两节奥数课，这成了她最近新的消遣。

当然奥数补习班在外面到处都是，赵雪竹选择来听陈柏翔的课，是因为那次去办公室找陈柏翔时他不在，无意中瞥见他办公桌上的个人履历表，本科研究生都在南山大学，年份刚好和记忆中的重合。

那天她耐着性子等陈柏翔回办公室，就只为问一句，“老师，您认识覃春念吗？”

答案毋庸置疑，十九年前本市南山大学地质学专业只收了一个班级的学生。

从陈柏翔口中，覃春念的形象似乎在她脑海里更具象一些。

她喜欢听陈柏翔说母亲以前的事，那是家人从不愿跟她提及的。

下午赵雪竹搭车回到万嘉锦城，发现家门敞开着，当即觉得不妙，她知道不会是赵文谙，那又会是谁？

她打开手机远程监控，藏在电视柜里面的微型探头，清楚地拍到了沙发上那两个女人的脸。

万万没想到，她和何丽娜何芳琼两人的正面交锋竟然来得这么快。

她怎么忘了呢，她可以调查到她们详细的信息，她们当然也能查到她头上。

赵雪竹进门前编辑了一条短信，不过没有发出去。

“何家人还真惯会不请自来的啊。”她走了进来，决定不和她们拐弯抹角，镇定自若说道。

何芳琼当即起身，扯了扯因久坐发皱的毛呢大衣，抱起胳膊上下打量眼前的人，“我还当什么稀罕货色？跟你妈一样不识好歹，也就只配住这种穷酸地方。”

“嗯，这穷酸地方你儿子裴行知和你都来过，你们又算什么货色？”赵雪竹轻轻一笑，眸光冷得像把尖刀。

话音刚落，何芳琼目露凶光朝她扑来，抬手就是一巴掌呼过来，却被赵雪竹钳制住了，何芳琼即便穿了高跟鞋也只和她差不多身高，反而被她这么一挡，身体重心有些不稳，刹那间赵雪竹直接用力甩掉她，何芳琼当场重重地摔到地上。

看着她伏在地上的样子，赵雪竹唇边的笑容渐盛，原来激怒她甚至不需要长篇大论。

她颤颤巍巍爬起来，歇斯底里吼道：“小贱蹄子，跟你妈一样贱，凭你也配提行知？就是有你们这种臭鱼烂虾才扰得家宅不宁，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个贱人！”

“还看着做什么？快过来帮我按住她！”何芳琼对着呆滞在旁的何丽娜大吼。

何丽娜仿佛大梦初醒，回过神来顺着何芳琼的意思过来一起对付赵雪竹。

被架着的赵雪竹眼眶一热，当年她们两姐妹就是这么对覃春念的吗？可是覃春念怯懦胆小，任由她们恐吓，胁迫，殴打，不敢反抗，在精神极度紧张中崩断了弦，所以她只能从死人肚子里剖出来。

是时候了，赵雪竹推开她们，作势躲开，手却是伸进裤兜，把那则报警求助信息发了出去。

如果可以，她真想冲去厨房拿刀捅死她们，但是死太容易了，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她这条烂命啊，还要亲眼看她们如何生不如死，如果能提前让她们日子不好过，那她是伤是残都没关系。

还以为会有什么狠招，搞不懂上流社会的女人为什么打架执着于扇巴掌？那她今天就亲手教教她们怎么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