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跑远了，带着热度的掌心还停留在她的后腰处，教学楼内时不时有学生经过，赵雪竹瑟缩一下轻轻制止他：“会有人看到的。”

“嗯，哦。”裴行知悻悻地松开，这里的确不适合有亲密接触，老师看到了要写检讨书叫家长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校门，裴行知突然开口，“可以牵手吗？”

赵雪竹回头，只见他正在对自己笑，依旧是用那样发亮，带着一股示软的的眼神注视着她。

裴行知这样的眼神真让人受不了，赵雪竹想，现在，他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给他摘下来，何况只是简单的牵手。

于是很听话地伸出手来，温暖厚实的触感拂过她的掌心，手马上被对方整整包进手心里，十指紧紧相扣。

身旁的男孩周身发出满足的气息，墨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轻声道：“好开心。”

那声音轻的像一声叹息。

见赵雪竹看过来，他也专注地凝望回去，深色的瞳孔温柔深敛，他很郑重地重复说：“好开心。”

心脏突然被狠狠击中，赵雪竹觉得自己此刻耳尖都在发烫。是为恋人之间心动氛围感到羞涩，还是为自己的阴暗面感到羞愧。

她从没仔细想过裴行知对她的情感，直到最近才真切体会到对方对她的爱意到了怎样的程度。

她人生存在的意义好像除了努力揭开血淋淋的真相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在做那些事情时，当下甚至没有顾及过他的感受，自己真的能问心无愧地面对这样赤城的少年吗？

她突然不敢直视他，“我爸安排人来接我了。”

“你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保镖大哥就在不远处站着，他还是没打算松开她的手。

赵雪竹心里升起几分不舍，但不舍也无济于事，她带着安抚的意味捏了捏对方的掌心：“知道啦，我先走了。”

“好。”裴行知深深地看着他，“明天见。”

“明天见。”她回答。

裴家那边离婚事宜没谈妥，应该不会有闲心来管她这个小喽喽，赵雪竹就让赵文谙撤走了保镖和朱阿姨。

冰冷的水从头倾注而下，在这五月天却怎么也不能让她冷静，只让她觉得心中那团火热烈的灼烧感愈发清晰。

出了浴室，赵雪竹蜷缩在墙体中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安全感，反而更焦躁不安，她无意识地开始疯狂撕扯周围能够得着的物体，手破了，流血了也没有知觉。

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时身旁尽是撕碎的布条、棉絮，有些还沾上了血渍。

赵雪竹痛苦地将双手撑住沉重的脑袋，仿佛宿醉般头痛欲裂，昨晚那段记忆是空白的。

发现自己有这种倾向后她特地找人安了这么一间封闭的柜子，平时只有在里面才能真正入睡，情况不对时也能用来锁自己。

赵雪竹起身将那片废墟处理掉，洗完澡下楼，准备给自己做个早餐，一直狂打喷嚏，果然，昨晚浇了太久的凉水想让自己清醒，把自己浇感冒了。

这时候听到有人敲门，赵雪竹停下手里的活，跑去开门。

裴行知站在门口，见到她便露出笑来。

“我们不是约的下午吗？”她问，下一秒又想打喷嚏，连忙背过身去。

“现在就是啊……”

赵雪竹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下午两点，这才略显匆忙地侧过身让他进来，又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