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楼初弦，本来还想说什么，结果看到楼初弦的样子，愣了一下，然后自己实在忍不住，哭笑不得。

他伸出手摸了摸楼初弦的脸，又帮他擦了擦眼泪，问他：

“你怎么哭了？”

楼初弦确实哭了。

他几乎不会让自己在沈渡的面前哭，尽管他知道沈渡想做攻，自己要做受，但他还是想成为沈渡的依靠，不想让沈渡为自己担心。

他虽然知道示弱可以得到沈渡的同情、可怜和宠溺，他可以伪装，他可以绿茶，但他不会用泪水欺骗沈渡。

可此刻，他的眼前却一片朦胧，被泪水阻隔，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可以看到沈渡的身影，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沈渡摸着他的脸。

他听见沈渡说：

“不痛了。”

然后又听到沈渡下一秒就改口，“哦不对，有一点痛。”

楼初弦很着急，根本顾不上自己的眼泪，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痕，握着他的手，说：

“这里疼吗？”

沈渡笑着说：“嗯，你亲亲就不疼了。”

迷蒙的雾消失了，清晰的沈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沈渡并不是真要让楼初弦亲自己手腕，他知道楼初弦很在乎自己，但其实他刚刚的反应有点异常。

他突然说这样的话，是想让楼初弦不要那么难过。

对，难过。

楼初弦看到自己的伤痕后，是那样的难过。

这是立马就做出的反应，似乎连楼初弦自己都很诧异，根本不可能会是伪装。

楼初弦有了动作，他在沈渡的视线中，倾身吻上他的手腕。

如此虔诚，如同吻上属于自己的神明。

楼初弦很清楚，这条伤痕在手腕上，当时的情况肯定无比危险。

手腕上有动脉。

伤到手腕，不仅意味着会对手的动作有影响，会让人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做手部动作，更意味着……

他差点见不到沈渡了。

楼初弦的唇在沈渡的手腕上大概停留了十多秒，沈渡也不催他，耐心地等着。

楼初弦却直接这样说话：

“你之前……不能拉大提琴吗？”

因为楼初弦没有把唇移开，说话的时候，唇间微动，像是舔舐着这道疤痕。

也正因为距离极近，楼初弦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在他问出这个问题后，沈渡的手腕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楼初弦放开了沈渡的手，重新坐直，安静地看着沈渡，等待着他的回答的同时，开始戴沈渡送给他的琴弦手链。

他垂眸摸了摸那个桃木的小牌牌。

平安。

他想起和沈渡刚开始接触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叮嘱。

注意安全。

明明他受过伤，明明他自己还留有伤痕，却关心着别人的安全。

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会嘲笑这样的人，简直愚蠢。

不，是他愚蠢。

他早该在当时，就回应这一句简单到极致甚至敷衍的话语的。

这是沈渡再用祝福回应伤痛。

“你会平安的。”

楼初弦定定地看着沈渡，说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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