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霍亲率六万卫家军,从大昭京城临安出发,自鄂州道南下,入川蜀道。
一进入川蜀地界,卫霍方知何为“蜀道难”。
古人真是诚不欺我也!
只见一路上山道如蛇,盘绕于千仞绝壁之间。脚下是万丈深渊,云雾在谷底翻涌,偶有碎石滚落,久久不闻其声。栈道年久失修,腐朽的木板在铁蹄下嘎吱作响,时有军马失足,连人带鞍坠入深涧,惨叫声回荡于群山之间,转瞬便被呼啸的山风吞没。
蜀中还多雨。
暴雨骤至时,泥浆裹挟着碎石从山坡上冲刷而下,士兵们不得不以盾牌护顶,在及膝的泥水中艰难跋涉。辎重车辆深陷泥潭,士卒们肩扛手抬,绳索勒进皮肉,血水混着雨水滴落在蜀道的青石上。夜间扎营,帐幕难以固定,狂风卷走十余顶军帐,连同里面的士兵一起抛入漆黑的山谷。
行军半月,人困马乏。还没打仗呢,就损失了几十人!
可谓是卫霍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来,行军最艰苦的一战。
而当军队终于穿过最后一道隘口时,眼前的景象令久经沙场的老兵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剑门关所在地如巨神持斧劈开群山,两侧绝壁高逾百丈,灰白色的岩体裸露如刀削。关城卡在唯一通路上,城墙与山体浑然一体,箭垛密如狼牙。更令人绝望的是,守军早已拆毁所有栈道,仅余一条宽不过丈的羊肠小道贴着悬崖蜿蜒而上,二十名弩手就能封锁整条山路。
卫霍勒马立于阵前,身后披风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他凝视着关墙上飘动的“西”字旗,却是没被这雄关吓到,而是忽然轻笑一声:“确实是无比险峻,当的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名。”
“只是,这天下可没打不破的雄关!”
与此同时,剑门关上的大西国守军也发现了卫霍等人的大军,面对着卫霍浩浩荡荡的数万大军,这些守军居然不怕,反而大言不惭的叫嚣道:“何方混蛋敢踏足我大西国境内,速速离开,否则杀尔等狗命!”
“那就试试看吧!到底是杀谁的狗命!”卫霍冷笑一声,下令攻击!
紧接着,足足一百门红衣大炮在关前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巍峨的关墙。随着卫霍一声令下,炮火齐鸣,地动山摇。浓烟中,碎石飞溅,整个山谷都在震颤。
“砰!”“砰!”“砰!”
“砰!”“砰!”“砰!”
这一刻,卫霍终于可以学习一下他那个世界的前辈诗人张宗昌,喊一声“大炮起兮轰他娘!”
然而当硝烟散去——剑门关却依然矗立。
它的城墙与山体浑然一体,而且动用的都是无比坚硬的大青石,因此竟比想象中更为坚固。炮弹砸在厚重的青石上,只留下浅浅的凹痕,连裂缝都未能炸出几道。守军躲在墙后,甚至能听见他们嚣张的嘲笑声。
“再轰!”卫霍见状眉头一皱,冷声下令。
“砰!”“砰!”“砰!”
“砰!”“砰!”“砰!”
第二轮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炮管都烧得通红。可剑门关就像一尊不可撼动的山神,任凭炮火洗礼,岿然不动。反倒是卫霍这边,由于轰的太久,有一门大炮居然炸膛了,炸死了一名炮手,换来了城墙上大西国守军更大的嘲笑。
“哈哈哈,什么天下无敌的卫家军,也不过如此啊!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原来也就会这点本事!”
“姓卫的,虽然我不晓得你那铁管子玩意是干什么的,但想用这破铜烂铁轰开剑门天险简直痴人说梦!这城墙是当年的卧龙先生亲自督建,用的都是灌了米浆的巨石,比铁还硬!你别做梦了,赶紧滚吧哈哈哈!”
“就是!你那破铜烂铁自己都炸了,再打下去,小心把你的人都炸飞!”镇守剑门关的是李献忠的亲弟弟,李献全,他得意的嚣张道。
他看着飘扬的卫字旗,早就知道了卫家军的身份。一开始他还真的恐慌,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卫家军的名头太响了。
结果现在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过尔尔嘛!
不过,任由他们肆意嘲弄,也弄不乱卫霍的情绪。
卫霍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剑门关,突然发现一个致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