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猛地抽打在秦淮生的身上,他哀嚎一声,疼得抱紧双肩,嘴中不断求饶。
“放过我吧,求你们了!”
曾经俯视着自己,轻易要了自己性命的男人,此刻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狼狈不堪。
许知意突然就觉得再与他说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然,她才刚转身,一只满是脏污的大手便扯住了她的衣角。
“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求你......求你救我出去吧......这里实在太脏了,夜里还有老鼠。”
许知意忍不住笑出声来,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前一世死在这种人手里,还真是窝囊啊!
她夺过狱卒手中的鞭子,狠狠一甩。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耗光所有力气。
秦淮生浑身皮肉都在颤抖战栗,血瞬时染红了他的囚服。
“这是你欠我的!”
一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嗅着熟悉的味道,泪如决堤的洪水。
何陵景默默拥着她,直到怀里的女子渐渐平静下来。
她睁着红肿的双眼,嗓音嘶哑。
“兄长,带我走。”
何陵景颔首。
“好。”
直至坐进马车里,许知意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倚着车壁,长长呼出口气。
何陵景什么也没问,默默递上一方帕子。
擦拭干净,许知意才面露羞怯。
“抱歉兄长,又弄脏了你的帕子。”
何陵景弯唇。
“这下欠我两块。”
许知意神情微滞,旋即笑开了。
“今日多谢兄长了。”
从头到尾,他不曾多问一句,甚至也不需要她解释。
“兄长......可会觉得我不够温柔?”
何陵景愣了愣,摇头。
“其实今日,还想带你见个人,只是......你还坚持得住吗?”
“我可以的。”
妙音阁,许知意也是第一回进来。
墙壁上全是名家大师的画作,亦或是一首诗词。
难怪京城无数才子佳人都盼望着有朝一日这里也能挂上自己的杰作。
许知意盯着角落处的一张琴谱,嘴中喃喃。
“娘亲的东西为何在这?”
她目光专注看着琴谱,何陵景负手而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良久,耳边传来何陵景清冽如泉的声音。
“喜欢?”
许知意缓缓摇了摇头。
“我之琴艺比不上娘亲的十之一二,况且,这样珍贵的东西,放在我那里不安全。”
艰难的移开目光,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兄长要带我见谁?”
她自诩不是个脆弱的人,前世哪怕受到那样的凌虐,也从未掉过一滴泪。
可就是很奇怪,有何陵景在身边,所有的委屈和憋闷似乎突然就有了宣泄口。
他不会笑话她,也不会轻视她。
跟在何陵景身后,缓缓上了二楼。
这里布置的极为简单雅致,一如何陵景这个人。
中庭栽种着翠竹,蜿蜒的鹅卵石小径,几间竹屋,还有个人工挖出来的池塘。
深秋季节,水中的却荷花开得正浓。
水车发出吱呀的响声,几尾锦鲤甩着尾巴,欢快的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