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尚未痊愈,又添新伤,加之今日见到秦淮生,又听闻了自己离奇的身世。
许知意只觉精疲力尽,刺骨的寒意让她无法喘息。
她蜷缩起身子,双手环住自己,前世的画面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闪过。
许云婉死了,秦夫人疯了,秦淮生不日就会被斩首。
紧绷到极致的弦一下就断了。
大仇得报,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大雨瓢泼,落在屋顶的瓦片上,吵得人心烦意乱。
祁西洲没走,他站着的地方积了一汪水。
床上许知意那张苍白的小脸,刺得他心脏抽疼。
陈府医才进门,就被三个小丫头拦住,目光不善。
“出去!”
这安王府的人,一个也不可信!
祁西洲目光沉沉,“你们这是想反了?滚一边去!”
他的威胁,没能吓到她们。
三人护在床边,将许知意挡得严严实实。
陈府医气结,“老夫不会害她!”
寸步不让。
无白上前两步,“浮生,你听话,让陈府医替王妃瞧瞧。”
浮生盯着他,好半晌,突然就笑了。
“奴婢只听王妃的!”
许知意嘤咛一声,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秀眉紧拧。
她困在梦中,周围全是炙热的火苗,咆哮着将她一点点吞噬。
手不由自主护住小腹。
可惜,孩子早没了。
对峙了半个时辰,最后还是祁西洲败下阵来。
他只撂下一句话,“不许请郎中,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他心爱的女人,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拱手让人!
如果他没听错,她刚才一直喊着的是兄长吧!
这该是有多嫌恶他,是在他这里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在梦里喊别的男人!
就连在梦里,她也不愿见到他!
深深的无力感和不甘将他裹挟着,嫉妒冲昏了他的头脑,没拒绝裴北北留宿南风院的请求。
裴北北用尽招数,祁西洲都不为所动,甚至在看到她身体的刹那,眼中流露出的也是厌恶。
可是没关系,只要她不说,外人就会认为他们已经同房了。
天微亮,裴北北划破自己的手指,看着雪白帕子上那一抹嫣红,满意地笑了。
祁西洲天不亮就离开了,对裴北北的小心思并不在意。
他留下裴北北的瞬间,就做好了准备。
许知意一定是还未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他便帮她认清楚。
都说女子善妒,要是知道裴北北与自己共处一室,定也是会愤怒吃醋的吧?
他在赌,赌许知意对自己的心意。
很快的,裴侧妃留宿南风院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安王府,她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向众人展示了那块沾着血的帕子......
梧桐院大门紧闭,安静的有种里面无人居住的错觉。
何陵景微蹙眉头,一眨不眨盯着紧闭双眼的女子。
纤瘦、苍白、单薄......
唇微肿,脖颈上旧伤未愈又添新痕。
伸手,拭去她眼角挂着的泪珠。
昨夜发生的事,他已经听她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