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仅仅六个月不到,萧文渊因为自己的私欲就杀了二十余个人。
盛熠的视线落在一旁刚捞出来的尸体之上。
一群暗色的裹尸布中,露出个艳红色的衣角。
他接过一旁侍卫递上来的刀,用刀尖挑开,露出了里面那具尸体。
面容已有些许的肿胀腐烂,但看衣着打扮,和手腕上那翠绿的玉镯,
盛熠却也勉强认出了这人是徐婉宁。
他微微抬手,陆文远便被两个暗卫给架了过来。
“认识吗?”
陆文远猛然架起,视线被迫聚焦在那具被揭开裹尸布、部分面容已难以辨认的尸体上。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吼叫,
“嗬……”
“嗬……”
盛熠却不惯着他,一刀鞘就把人拍老实了。
萧闻颂本来在一旁抱着胸看戏,也被这一下给惊得挑了挑眉。
他看不起自己这个明明有一手好牌却给打了个稀烂的三弟,也看不上他收来的这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幕僚陆文远。
若是他能像萧文渊一样有个那样好的出身,如今大概早就成了太子吧?
不至于日日机关算计、苦心经营,以谋求那帝王之位。
“嗬什么嗬?人不是你杀的吗?”
盛熠的一声疑问唤回了萧闻颂越飘越远的思绪。
反倒是陆文远又一次沉溺于回忆之中。
曾经他恨过徐婉宁,恨她攀附权贵、恨她为了钱不顾情谊。
可真当人死之后,回忆里竟然都是她的好。
是上一世徐婉宁在自己怀里哭着撒娇;是她拿到自己送来的新衣服首饰时开心的笑;是她说若有来世一定会嫁给他为妻。
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是我……是我杀了她……”
陆文远突然没由来的哭了起来。
盛熠没理会陆文远这一阵儿又一阵儿无处安放的爱意,垂眸看向一旁验尸的仵作,
“什么情况?”
“目前打捞出来的共二十二具尸体,其中男尸二十一具,女尸一具。”
“因尸体损毁严重,只能看出部分是因脏器破裂而死,还有部分是溺亡。”
“但这具女尸的死因却有点特别……”
仵作的话还没说完,陆文远又一次闹了起来。
“特别?怎么特别法?”
“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了,你们还要将她剖开剥烂吗?”
“就不能给她留个全尸,让她干干净净地走吗?”
陆文远情绪激动,挣扎着想要挣脱暗卫的束缚,双眼充血地盯着仵作,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萧闻颂嫌他聒噪,皱起眉头,一个眼神示意,暗卫便加大了力道,将陆文远牢牢控制住。
他冷冷地看着陆文远,声音低沉而有力,
“闭嘴,再吵把你也扔进池塘里去。”
仵作被陆文远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继续说道,
“这具女尸,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但口鼻中仍有污泥和水沫,初步判断,是先被人勒住脖子窒息失去意识后,再被投入池塘中的。”
“而且,她身上有被玷污及挣扎的痕迹。”
“什么?!”
陆文远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