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雨小姐的话，奴是打手，不干了。”

他对着顾雨微微颔首，尊敬的样子做了个十足。

“你什么时候走？”

叶瑾冷冷地打断了贺然，开口问道。

“不走了。”

不走？

贺然的意思该不会是要住在他们的院子中吧。

顾雨的预想很快得到了验证，贺然压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甚至将自己在醉仙坊中的东西打了包。

他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站在顾雨的院子中，既不离开，也不开口请求顾雨让他进屋。

只是身形挺拔地站在院子中，同夜色融为了一体。

惺惺作态。

叶瑾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这个贺然看似执着木讷，实际上一颗心上全是心眼，多的如同莲藕。

他肯定是算准了顾雨心软，不忍心看着他前脚为自己卖命，后脚就让帮助过自己的人站在院子中。

顾雨叹了一口气。

“相公。”

“不行。”

叶瑾好像知道顾雨要说什么，直接一口回绝。

“不是，”顾雨露出个笑。

叶瑾躺在侧房的炕上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他和贺然躺在侧房的炕上，周边还堆满了大米，空气中都弥漫着大米新

鲜的味道。

他不太适应身边躺着人，贺然也是。

两个人几乎睁着眼睛，等着太阳的升起。

几乎是太阳升起的一瞬间，两人都迫不及待地起了炕。

“快些起来，”叶瑾无情地掀开顾雨的被子，“今日我要去衙门，顺路送送你。”

顾雨的铺子同衙门是相反的方向，哪儿来的顺路送送。

她没有戳破叶瑾，迷糊着伸出手，让叶瑾给她套上了衣服。

“不要磨蹭，到门口等我。”

叶瑾弯腰收拾炕上的被褥，对顾雨开口。

“好。”

顾雨懒散地应了一声，她睡眼朦胧地推开木门。

“顾雨小姐。”

贺然已经将自己都收拾妥当，笔直的身影站在门外，见顾雨走出来，立刻恭敬地对着顾雨鞠了一躬。

他黑色的身影同黑暗的角落融为了一体，如幽灵一般开口，将顾雨吓得精神了不少。

“不，不必如此，”顾雨摆摆手，还是适应不了贺然这般恭敬的态度，“你还没走啊。”

闻言，贺然的神情变得暗淡了一瞬。

顾雨瞧着他肩膀上明显比其他地方颜色要深的布料开口，“你还是先换一件衣服吧，身上沾着血迹，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

一靠近贺然，就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道。

“奴……没有其他衣服。”

贺然有些羞于承认这件事，他竟然连将自己收拾干净这件小事都做不到，还要顾雨提出来，他真是一个不合格的侍从。

他羞愤异常，膝盖一弯半跪在地上，“奴该死。”

“不至于不至于，”顾雨觉得自己自从认识贺然，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拒绝和劝导。

“不就是一件衣服嘛，不要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你在此等着我。”